“哦……”林小西胡乱地应着，视线却粘在阿七脚面的血渍上，“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哈，还说没在发呆？”

阿七摸了摸裤兜，“你有餐巾纸不？”

“哦，有的。”

那血凝固的很快，阿七擦了几下还有血印子，干脆一口吐沫上去，随便撸了几下跺了跺脚，直起身时，发现林小西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脚。

“喂！”阿七大叫一声，“回魂！”

“啊！”

林小西刚想说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家里打来的？”阿七探头探脑，“你男朋友？”

“不是，是我表姐……”林小西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语病，“哎，他不是我男朋友……”

“嘿嘿，”阿七得意地挤了挤眼睛，“你接电话，我去还机车。”

林小西将手机握在耳边，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阿七。他推着那辆机车，显得非常吃力，前面是个上坡，他每次用那只受伤的脚去蹬地时，都会歪一下，想必一定很疼……

“小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小西？”林千雪在电话那头急急地叫着。

“哦……”她终于回过神来，“能听到，表姐，你说什么事？”

“……”林千雪一阵无语，“没什么大事，你现在在哪儿呢？刚才走的这么急，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我……我挺好的，”眼光捕捉到阿七正在往回了，她连忙说：“我先挂了！”

“喂，小西……”

她飞快地将手机扔回背囊，翻了下，找到自己的钱包。

“好险，还好他没发现，”阿七拍着胸脯，“要是发现我摔了他的宝贝机车，他非把我扔海里不可！”

“给！”

“什么？”阿七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叠钞票。

“给你的，”她的声音很低，甚至连目光都是一直往下的，可拿着钱的手却显得无比坚决，“你拿去。”

“我……这我哪儿能要！”

“拿去！”细瘦的胳膊伸的很直，“你不是说，同胞要互相支持么？”

“这……”

“拿去！”

阿七瞪着那叠钱——似乎也有好几十万韩币了，喉结上下动了一动，这才慢吞吞伸出手去，“小西……你让我，说什么好……”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复杂，“唉，都怨我没本事，谢谢你了！”

她的脸上绽开一抹淡淡的笑，“不，我想谢谢你，阿七。”

5

让车钥匙在竖起的食指上旋转起来，白玉堂轻车熟路的穿过小院。他并不像韩政勋那样忙着在大公司里实习，自己家开在釜山港的办事处就有大堆事务等着他帮忙——打着锻炼培养第二代的旗号使用免费劳动力，老一辈若是精明起来，只会叫年轻人望尘莫及。

“千雪美人，阿勋兄弟，还有我亲爱的同胞小西……我漂洋过海赶着来见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我！伤心啊，感慨啊，世态炎凉啊……”白玉堂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学古人长啸，却在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两人后戛然而止，“呃……你们……怎么了？”

这两个人，为啥都死沉着一张脸？

“那个……吵架了？”白玉堂小心翼翼的，“这个青梅竹马，天长日久，总会磕磕碰碰，难免唇亡齿寒……咳咳，我成语不好，”他见林千雪总算神色稍霁，这才笑着问：“到底怎么了？”

“小西又出去了，”林千雪皱着眉，一指沙发，“我们还是坐下说吧。”

“小西……谢谢。”白玉堂接过大嫂递过来的茶，又迫不及待地问：“小西出去了？跟谁啊？为什么要说个‘又’？”

“上周末出去了一次，刚才又走了，什么也不说，”林千雪瞥了韩政勋一眼，“还不让我和政勋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