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部分7

警娘 作者:傅崇才


在行进的另一辆列车上,一位个头一米八左右,留着毛寸头,鼻子左侧下方长着一颗痣的青年,抱着一个八个月大的男孩站在客座中间的人行道上。他身后紧站着一位个头大约也是一米八的男人,圆脸,同样留着毛寸头,两只眼睛不断地打探着周围的人。这时,列车长走了过来,抱孩子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说:“车长,我是抱孩子到大医院看病的,您能给安排个座吗?一直站着挺累的。”跟在身后的那个男人也跟着说:“是的,是的,我是孩子的叔叔,我们到兰京医院给孩子看病,嫂子已在医院联系好专家等着我们呢。”列车长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说道:“好吧,卧铺车厢有乘客在前方下车,我会给你安排的。”列车长说完就向前方车厢走去了。

这时坐在他们右侧座位上的,一位二十八九岁的男青年站起来说:“先生,先坐我这里吧。”抱孩子的男子说:“这不好意思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快坐吧!”男青年说着就从座位前走了出来。抱孩子的男人坐下后说:“真是遇上活雷锋了!”跟在身后的男人又说:“就是!就是!”说着眼光就不住地往四处扫。

前方是一个小站,列车停留一分钟后继续前行。这时,男人怀中的孩子哇哇地哭起来,男人急忙伸出一只手将盖孩子的毛巾被使劲捂了捂。让座的男青年说:“天这么热,给孩子敞开些吧。”“不!不!孩子有病,怕风的!”男人急急忙忙答道。孩子仍哭个不停,让座的青年说:“是不是渴了?给他喂点水吧。”“刚喂过,刚喂过!”男人说着,又使劲捂了捂,孩子的哭声明显低了些。这时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一位中年妇女说:“孩子哭得这么狠,恐怕是饿了,给他喂点奶吧,孩子的妈呢?”“就在前边,就在前边!”男人一边说一边伸出巴掌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跟在身后的那个男人说:“不慌,不慌,马上就到了。”

让座的青年感到两位男人的言行异常,眉宇间隆起一个偌大的“川”字。他想,此人抱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关爱的意思呢?但又不敢冒昧行动,万一搞错了呢?跟在后面的那个男人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心迹。这时列车广播里传来预告:“各位旅客,列车前方是廊桥车站,有在廊桥车站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跟在身后的那位男人垂着手,使劲拽了一下抱孩子的男人。抱孩子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列车长走过来,喊道:“那位抱孩子的先生呢?卧铺有了空位,赶快去补办车票。”被喊声惊醒了神的让座青年看了一下空着的座位说:“他们已经下车了!”列车长听后没有吱声,转身往回走了。

列车长走后,让座青年越想越不对劲。这里面有问题。不行!我要负这个责任!让座青年一把从行李架上拽下自己的提箱,急急火火地奔向列车门口。

下车的人太多,熙熙攘攘挤满了站台,让座青年左冲右突使劲往前赶。“你疯啦!”一位男士用脚踩住了让座男青年的提箱,两只轮子转不了了。让座青年回头一看,原来他踩了姑娘的脚,疼得直咧嘴,她男朋友正气着呢!让座男青年嘴上说着“对不起”,两只眼睛仍不停地朝前方搜寻那俩男人。姑娘的男朋友见状更加恼火,又加劲踩住让座青年的提箱,就是不让他走。

俩男人一步三回头地往回瞅,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紧张的神经有些缓解。抱孩子的男人问:“咱往哪里去?”“候车室!”另一位男人答道。“糊涂!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抱孩子的男人说。“下车的旅客不走正道,才容易被怀疑呢!你应该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抱孩子的男人没再吭声。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向候车室,准备在那里缓缓劲,再思考下一步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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