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生,你又偷了沈哥哥的作业本对不对?”
“对!我就是看不惯他少年老成的样子。”桥生扬扬手里的作业本,然后手一松,作业本落在地上,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
顾未朝着桥生挤出一个微笑,露出暗黄色的牙齿。
桥生叹了一口气:“顾未,你的笑容好漂亮啊,只是,你的牙齿——真的好难看啊。”
“你又嘲笑我!!”
牙齿是顾未的一个症结,她笑的时候,会露出暗黄色的牙齿,一直是桥生耍她的借口。
沈凉走到楼下拾起被风吹得凌乱的作业本,说:“桥生,你安分一点不可以吗?顾未牙齿不好是正常的呀,她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吃药,这是药物腐蚀的,很难改变。”
“嘁,就你懂!”桥生说完,大力地将阁楼的窗子关上。
街道瞬时恢复平静,沈凉站在楼下看顾未。这一次,顾未没有继续与他死扛,她笑了,沈凉也笑了下,然后转身回家。
顾未跑到街西的补牙店洗牙。给顾未洗牙的男子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技术明显不够纯熟,顾未被他弄得很疼,嘴里满是腥咸的味道。
顾未没好气地问:“你能不能轻一点?”
他不屑地说:“想美却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沈凉拉着桥生来到补牙店时顾未已经疼得快哭了,沈凉指着桥生说:“你知道她牙齿的问题根本不是洗牙能解决的,还总是拿话刺激她,她是一根筋你不知道吗?”沈凉不善言辞,说这话的时候脸憋得通红。
“是顾未自己要这样子的,又不是我的错!”桥生回击沈凉。
顾未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沈凉比桥生更了解她。他知道顾未总是会找一种残忍的方式折磨自己,然后再光彩照人地出现在桥生的面前,祈求他给她一点期许。
沈凉搞不懂顾未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桥生,他觉得桥生的心一直是飘浮着的,顾未喜欢上她,本就是一种冒险的行为。
而顾未总是在寻找一种姿势,可以让桥生记住自己,却往往拙劣得可笑。
顾未不小心把漱口水吞进了肚子里,她对桥生说:“我要喝一大桶可乐洗胃。”
桥生看了一眼沈凉,匆匆地跑了出去。
有片刻的沉默,沈凉问道:“顾未,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地快乐?”
牙齿还在隐隐作痛,可是顾未的眼神坚定:“让桥生喜欢我。”
“顾未,你……”沈凉讶异顾未的反应,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好冷。
傍晚,街上的路灯次第亮起,晕起昏黄的光圈,有点忧愁,有点落寞,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沈哥哥,如果能让桥生喜欢上我,就是你给予我的最大的快乐。”
“好。”咬了咬牙,沈凉终于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124岁的末尾,顾未对一直关心她的沈凉说出了这样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残忍。但她终要在两个少年之间作出决断,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人出局,那就长痛不如短痛。
第二天清晨,顾未接到沈凉妈妈打来的电话,她说:“未未,沈凉昨天晚上没回家,我给桥生打过电话了,没在桥生那儿,他在你家吗?”
“没啊!”顾未心里一惊。挂掉电话,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沈凉没有回家。
没有回家,那他去了哪里?
顾未到桥生家叫他一起出去找人,桥生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嘟囔了一句:“顾未,大清早的,你烦不烦啊!”
“烦个鸟啊,沈哥哥不见了!”顾未等了许久,见桥生没有动,只好一个人站在街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