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面前的人影逐渐清晰，我想笑，却发现身体虚弱到连笑都会花费很大的力气。繁儿首先跳起来，“好了，太好了，我的烟婆婆，月见醒过来了！”神姑搭上我的手腕，轻轻舒了口气，“脉象已经平稳了，几天就会好的。本来以为你必死无疑的。请镜神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燕千秋端着药进来，繁儿要接过去，却被他不留痕迹地推开。他的怒气已经压抑得整个房间的人不舒服，于是陆续往外走，连繁儿都被烟婆婆扯出去。我咬住嘴唇装可怜，“想骂就骂吧。”

燕千秋依然不理睬我，他送到唇边的药，我一滴不落地吞进喉咙。

“月下，开满黄色花朵的山谷。”我笑着炫耀自己看到的画面，“上古神卷就藏在那里。”

燕千秋放下药碗，突然将我拥在怀里，“林月见，你听好了，我的命是你的。如果非要请镜神减少十年的性命，也应该是我来做。我是为你而存在的，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使命。”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有些傻，这块石头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路，这块石头都不太理我，我觉得他甚至不太喜欢我，只是答应了某个人要照顾我，如此而已。这样的怜悯我是不需要的，只是他的拥抱那么用力怎么会是假的？他……把我弄糊涂了。

“燕千秋，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只想找到上古神物，大家都好好地活着。”功名，财富，荣耀，这些全都是虚幻的，只有我们都活着，这才是最真实的。我摸着他的脸，这脸这么好看，是女娲娘娘制造的最完美的作品。我叹口气，“我们的命都是自己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注定为别人而活。”

“有的，我是生来为你而活的。”他拉一下我的手，宣誓般，“你可以相信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觉得他真疯。

门吱呀一声开了，唐双修一身月白长衫靠在门上，笑容有些心不在焉，“……本少主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呀。”

我更加心不在焉地笑回去，“既然知道，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笑容一僵，转身啪的一声摔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