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听出了他的声音,知道那位大侠来了。她肯定打不过他。但这是护国公主的别苑,想来也是某位赴会的公子哥。自己是相府中人,他应该不会把她怎么着。胆子一壮,闭上眼睛不理。
男子见她不说话便道:“真扔你进溪里啦,不怕?”
阿萝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闲闲说道:“非礼勿视,看到有姑娘在此小憩,知礼者应道个不是,红着脸转身而去才是正经!”
男子哼了一声:“看你这般模样也不像是名门淑女!不知哪个府上的丫头,放我府上,早给板子打得规矩了。”
阿萝今日被青蕾威胁,心里已老大怨气,好不容易偷空赏花看都要被打断,只觉得倒霉之极!听那人口气,似乎也是家大业大者,惹不起,躲呗。她跳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上下看了看,没有沾上草叶,背对着男子出声处往前走,边走边说:“地方让你了,小气!”
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男子站到了她面前。阿萝后退一步,心想,会轻功就跳出来吓人啊。她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他,身板儿不错,和太子差不多高,脸也不错,有棱有角,眉宇间英气毕露。
男子双手抱胸:“说,哪家的丫头?”
阿萝见他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心想,真当我是小屁孩子啊?也叉着手歪着头问他:“说,哪家的臭小子?”
男子眼睛一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今天来参加桃花宴的也就这么些人家,你自己说便罢了,给我查出来,把你讨来我府上,看我怎么管教你!没教养的丫头!知恩不图报就算了,还敢下黑手暗害你小爷,我最恨背后暗算之人!”
阿萝也学着他冷笑:“谁叫你眼睛乱看的,好像律法里有一条,乱看良家妇女是要处以剜目之刑的。我没去告官算你走运了,这么美的地方,我可不想看到这么残忍的事发生,淫贼!”
那人闻言脸色一变:“牙尖嘴利!”一伸手想擒住阿萝。
阿萝长年在厨房帮忙,人瘦力气不小。从小到大躲避几位找茬的夫人和婆子早就成了熟手,看到男子的手抓来,灵活之极,往地上一猫腰就避过了。左脚尖铲起地上的泥土就踢了过去。
男子头一摆躲过,眉毛挑了挑:“还是只有利爪的小野猫啊。”拳一扬带起一阵劲风直扑她的面门。
阿萝心里暗暗叫苦,他会传说中的功夫啊,她怎么打得过?嘴里就嚷了起来:“好男不与女斗,你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
男子本来就没用功夫,听了她的话便住了手:“说吧,你是哪家的?说了我就放你走。”
阿萝低下头暗叫倒霉,眼睛一转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男子没听清楚,走近了两步。阿萝突然抬起头往前方看去:“啊!夫人!”
男子一愣,阿萝用膝狠命一撞,正中男子要害,见他疼得弯腰,阿萝使出劈柴的劲狠狠地劈中他的脖颈,男子猝不提防“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阿萝又惊又喜又是害怕。生怕自己手劲小了,男人很快清醒过来。赶紧解下他腰间的束带将他绑到了树上。
男子身上掉出了一个荷包,绣工精致。阿萝打开一瞧,几张大银票,一些散碎银子,几颗金豆,还有一方玉牌。
银子对阿萝来说太重要了。她犹豫再犹豫,青蕾答应给她三百两银子,她已经打算当成盘缠带着七姨娘逃出相府。可万一青蕾反悔不给呢。青蕾已得太子青睐,如果她敢说琴是自己弹的,不等青蕾动手,那个爹肯定会亲手掐死她灭口。她拿青蕾没有半点办法。
阿萝拈起其中一张银票,上面写着五百两。阿萝的心扑通直跳,心一横将这张银票揣进了怀里:“就当是我借的,将来,将来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她七手八脚地将别的东西塞回荷包里,仔细一看玉牌上刻着安清王府字样,顿时吓得手足冰冷。这个人是刘珏?安清王府的世子?难怪这么嚣张,睚眦必报!天啦,她怎么会惹上他了呢?
阿萝看看玉牌,再看看绑在树上的刘珏,心里暗骂自己太冲动,七手八脚地给刘珏解开。解了一半,刘珏呻吟了声,吓得阿萝手足酸软。真是大侠啊,醒这么快?阿萝把荷包玉牌往刘珏怀里一放,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