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这些话都没说出来。她只是哭。然后看见陈胖子那当领导的爹,怒气冲冲地带着没了半边耳朵的儿子找到了陆小年的爸爸。
陆小年的酒鬼爸爸对着陈胖子的爹卑躬屈膝,然后转身拿藤条把陆小年打得几乎吐血。
最后陆小年在医院躺了快一个礼拜,而自那以后,苏漠再也没有见过他。
陆小年被他改嫁到外地的亲生妈妈接走了,搬离了这个城市,也搬离了苏漠的生活。走之前,没有来得及和苏漠说一句话。就像消失得彻彻底底的温斯年一样,他亦从她的青春里退场。
只是这一次,送他离开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而对于那一年,苏漠的印象中只有那一片血色。
红得炽焰而决绝,终究把一切都烧尽。
再回首,已过太多年。
所有的记忆里,只有那个懦弱少年曾经说的话。
他说,大胖,你哭时,我也觉得疼。
可那一年,终究过去了。
现在的她早已收敛了性情,她锋利的剑终究生了锈,变得迟钝不堪。
她再也不敢任性放肆的,去殃及他人。
她终于长大了,长成了狗腿的模样。
虽然不够美好,不够告慰,却终究也是一种成长。
翌日,她从梦中醒来,并没感觉到什么宿醉后的头晕,除了有点困,她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只是想到昨夜那个太过久远的梦,时隔多年,她还是觉得心里微微的疼。
其实,真的是自己害了小年。
叹了口气,她起身,却看见床头柜上贴着一张便笺纸。
陆小年的字迹明显比前几年的鬼画符长进了许多,清瘦而凌厉。隐约间,有梅竹之姿,铮铮傲骨,倒是和他性格完全不同的锋利。
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全往左偏,整齐而顺眼。
大胖,醒了要是还头晕就吃点药。昨天给你吃了点,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别吃多了,那东西有副作用。
另外,你还是一样重。不对,你比当年还重!
头晕记得吃药!
——小年
苏漠哭笑不得地看完这张便笺纸,低头果然看见床头柜上还有一瓶拆封的醒酒药和半杯没有喝完的水。估计是昨天陆小年帮她买的。
心里暖暖的,她开机,给陆小年发短信:“事儿妈,醒了没?”
“早醒了,你当我和你一样变成猪了。”
短信回得很快,苏漠梳洗完后,又做了早餐,才抽空给他回了一条:“在哪儿了?”
这次短信只有两个字,简洁而明了:“机场。”
苏漠愣了愣,片刻才回道:“要回去了吗?”
“嗯。不和你说了,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