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益松
周末,几个文友小酌,席间,谈到幸福的话题。什么是幸福?大家各抒己见,意见很难统一:有的说,幸福就是开房车住豪宅;有的说,幸福就是吃香喝辣,游遍祖国名山大川;有的说,幸福就是睡到自然醒。
文友萍则讲了这样一件事:2008年,高位截瘫的张海迪当选残联主席时,有人给她拍了一张双手撑着轮椅站立的照片。其时,有记者问她:“海迪姐姐,假如您能够重新站立起来,在您以为,最幸福的是什么?”
张海迪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有这个可能,我希望做一个正常的妈妈,每天,在学校的操场上,等待孩子放学,然后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孩子,我们回家吧。”
一桌人顿时默然。无论如何,幸福,总是一个令人无限向往的字眼。拍拍儿子的肩膀,接儿子回家,这本是一件再琐碎平凡不过的事情,可是,对海迪来说,却完全是一个奢望。
我有一个朋友,原先在某事业单位上班,妻子秀美温顺,儿子聪明伶俐。这样的日子,在旁人看来,应该是衣食无忧且幸福了吧?却不,朋友总是不满足,人前人后,不是嫌工资太低,就是埋怨住房太简陋,总想一口吃成胖子。于是,他渐渐迷上了买彩票,开始三元两元,后来五十、一百,逐渐又发展到赌博,输了再赌,赌了再输,继而借上了高利贷,把房子也抵押了。好好的一个人,从此颓废,丢了工作不说,平静的日子里,就有了争执和扭打,最后夫妻俩闹得分道扬镳。
朋友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生活中,这山望着那山高,觉得幸福总是遥不可及,与自己挨不上边。
在我每天上班的路上,总可以看到一对收废品的夫妻。夫妻俩年龄不大,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男人高高大大,皮肤黝黑,衣上打着补丁,却洗得干净。女人,总喜欢在脖子上系条红丝带,火红火红的颜色,仿佛是那堆灰色垃圾旁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平日里,男人低着头,捆扎大堆的纸盒,女人就在一旁递个绳子、拆纸箱,打个下手。烈日下,男的骑着车,拖着一大车收来的废品,满头大汗,女人心疼不过,就在后面吃力地推着。有几次,我经过他们那间租来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他们正蹲在门口吃饭。菜是那种典型的农家大盘菜,也没有什么花色,无非是青菜萝卜之类的大杂烩。
男人,夹一块菜到女的碗里,女人也不吃,夹回去,一脸的满足,男人再夹回来。如此几次,凡俗的日子,就在这推推让让中,让人读出温馨与感动来。
其实,幸福原本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只不过是每个人对生活的不同品味与发现。相对于没有脚的人,赤脚是一种幸福;相对于无家可归的人,住茅草棚是一种幸福。很多时候,幸福就在我们身边,只不过,我们从没有真正用心去体味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