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略一沉吟，“那你后来怎知是内乱？又怎知他被关去了长生殿？”

挽碧敛裙一拜，叩首道：“还请公主不要责怪挽碧的自作主张。”

持盈抬首看她，神情淡淡道：“你且先说。”

挽碧轻声道：“御书房内等闲之人不得擅入，奴婢一路悄悄跟过去，原本是无人发觉的。可朝华公子习武之人，耳目自然也较他人灵敏些，奴婢不欲声张，却被公子叫破了身份，唤去了跟前。”

持盈容色淡淡，闻言眉间微微蹙起，却也不打断挽碧，只用目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挽碧见持盈神色不悦，神情更是肃然，只道：“公子只问了奴婢一些关于公主的琐事，就被匆匆带进了御书房。奴婢见公子进去了就准备离开，谁知道……”她头一低，“转身就遇上了十六殿下。”

持盈蓦然抬首，“郁漓去那儿做什么？”

“十六殿下似是未曾听到奴婢与公子的对话，也不知晓奴婢是哪个宫里的，所以奴婢只推说自己是新来的，还未分配到哪个宫中，十六殿下也未多说什么，就放奴婢去了。”

持盈垂眸深思起来，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地，惊散了满室的静默。

皇帝相召事关生死，朝华不会无故在御书房前问挽碧这样无关痛痒的问题；郁漓也不会这样无端出现在御书房外，和番之事向来轮不到这样年轻的皇子来插手。思来想去，不过是拿郁漓在制肘郁浅与郁行之，而使两人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一种互相牵制与平衡罢了。

持盈蓦然冷笑一声，道：“十六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父皇却也真做得出来。”

“公主您也不过……”挽碧一语未毕，已被持盈森寒目光一扫，登时噤口不言。

持盈静静看着挽碧，许久才轻轻一笑，“挽碧，这些日子，你似是学不会好好说话了？”

挽碧低首，轻声道：“奴婢知错，请公主责罚。”

“罢了。”持盈摆手，淡淡道，“我不是想罚你，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宫里不比顾府，言行上小心着些，总也不是坏事。”

“是。”挽碧一福身，“奴婢记着了。”

持盈含笑一握她的手，只道：“挽碧，这么多年来只有你和西辞一直在我身边，我只盼往后也能这样和你相处下去，你可明白？”

挽碧顿了一顿，方道：“奴婢明白。”

持盈舒眉笑道：“你明白就好。走吧，随我去一趟长生殿。”

挽碧讶然抬首，道：“公主是要去见朝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