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搞起了摇滚
上中学的时候会听一些摇滚乐,觉得用这个东西来表达,可能更符合自己的兴趣。上大学来了西安,没想过要去做跟音乐有关的事,专业跟这个也不搭边。2001年8月来西安,有一天我正上宿舍楼,听到有人弹电吉他,就想去看看。推门进去,一个人拿了把杰克逊(Jackson)的电琴,有个效果器,有个小音箱,他在那儿弹Beyond的《真的爱你》。他很热情,然后大家就聊。他说,你也玩乐队?我说,我以前玩。他说,你是弹什么的?我说,我弹贝斯的。在说出那话的时候,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因为他是弹吉他的我就不可能再弹吉他,我就说是弹贝斯的。他说那好,咱们可以组个乐队。他问我你有琴吗,我敷衍了一下,忘了是说琴卖了还是放家了。他问那咋办,我说那就再买一把琴。
当初来西安我带了8000块钱,交了6000块钱学费,剩下2000块钱要买洗脸盆、被子、被罩、床单,可能就剩1000多块钱。那年国庆放假我没回家,他陪我去友谊路的绿洲琴行。那时我21岁,进到琴行里特别紧张,一推门看见一个大花臂,后来知道是“腐尸”的王博,只觉得这人厉害啊。当时绿洲有特价的贝斯,花了1000块钱买了,等于买完琴身上只剩几百块钱。
也没有去想“怎么生活”这类问题。回学校以后,大家就很迫不及待地让它发声。一上手才知道,我不会弹琴。他说,你不会弹吗?我说,不会弹。他说,那我教你。他就成了我第一个老师。就这样到了年底,这中间生活上就管家里再要点儿钱什么的,过年的时候背了把琴就回家了。当时我爸都急了,说我给你钱是让你去上学的,你怎么背了把琴回来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背着乐器回家。2002年开学以后,教我弹琴的人跟我说,必须要有个真正的老师教你。我们学校一个乐队的人说西八里村有个力博琴行,有个叫张毅的,是西安很火的黏液乐队的贝斯手。“黏液”当时是很多人的偶像,他们演出总有大众合唱什么的。我觉得挺好,就去了,一节课40块钱,我没有钱,学了三个月,欠了100多块钱的学费,暑假回来才把钱还上。
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吃饭,就是练琴。上午上完课,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琴拿出来练,给别人几块钱帮忙带个饼、带碗粥、带个鸡蛋。练到上晚自习,上完晚自习回宿舍还是练琴,熄灯以后,在阳台点根蜡烛练。夏天屁股坐板凳坐得长疮,这样就练了三四个月,其实我真正下功夫练琴就是那三四个月。
那个时候我就认识骆伟,三点十五乐队的吉他手,我们学校校乐队的主音吉他手,他用的效果器是GT3,琴是很好的琴,设备拿出来把所有人都震了。他最后跟校乐队闹掰了。再之前,他在西安翻译学院跟狗子(袁尉然),和一个贝斯手,还有一个鼓手叫赵钊,他们在一起组了个乐队,也有过一两首的原创。他觉得我弹琴挺踏实,人也挺好,就跟我说咱们再重组一个。我说行,把狗子和鼓手叫过来,大家排了几回觉得可以。2002年下半年就在瓦胡同租了个房子,专门排练,那时候就有三点十五乐队了。“三点十五”这个名字是狗子想的。
当时,我们学校有个叫杨正军的银川人,想在学校组个朋克乐队,在学校申请了一个房子,可以排练,他说看能不能让我帮他弹琴,我说可以。第一次排练的时候,他说两个老乡要过来,其中一个老乡帮他打鼓,就是黄星,跟着黄星来的就是李焱。排完杨正军请吃饭,李焱问我有乐队吗,我说有一个。他说他有个乐队,是玩后朋的,并且贝斯手马上要出国,要不你来帮他们(走了乐队)弹琴。我就跟他们排练,但同时也在“三点十五”。
李焱是一个要求特别严的人,因为就三大件,对速度、切口、每一个音要求都特别严。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十几首现成的歌,必须迅速地融入里面。排练的时候一旦有音错了,或者哪儿没记住,就从头再来。我是个特别急的人,中间有过小摩擦,但是“走了”真正锻炼了我,就是对待音乐态度要认真,把它当作一个很专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