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冷笑一声离去。肖部长仍然怒气难消地发威,跳起来挥舞着手对门外喊:“我就是要管他,他什么老东西啊。敢在老子面前摆什么教授的臭架子。告诉你,老子就不买你的账。老子进城前是杀猪的,还怕他鸟教授不行?!”然后拉门把要出门。
我再厉声对肖部长说:“你还要吵吗?你真的不知道你现在对医院造成什么影响?黎浩随即关住门,背靠着堵了门的手把。
我真有些按捺不住火气了,改用平稳坚硬的语气对他说:“老肖,今天你到底听不听我劝?就这么由着你的性子闹下去吗?”
“我就是不听你什么蒋院长的。你算老几?你刚才宣布的制度是放屁的吗?”他跺着脚下别脸向我,然后旋身再往门口冲。
黎出纳死死堵着门,肖部长就动气地拉他,口里仍说着:“老子是杀猪的。老子今天就是脾气来了。”
我讥刺他说:“你是杀猪的,如果你手头有刀的话,看样子今天是不是要动刀杀人了?”
他冲我又跺了一脚答:“就是的。老子今天就是想杀人。”
不能跟他含糊了。我压着郁愤用平稳的语气说:“好。你如果不听我的、敢再吵事,除非你把我这个院长撵走,否定,我就要坚决把你开除掉。”说后我吐了一口郁气,转而对小黎说,放他出门,看他还敢再胡闹。我横他一眼,憋着一股气镇定地坐了下来。
黎浩迟疑着移开脚步,放肖部长拉门出去了。
门外,终于再没有响起吵闹的声音,谢天谢地。我扑通直跳的心总算平息了下来。然后,我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卢院长汇报了情况。随后,我找到前列腺科找到一个人呆坐在他独立门诊室的卢教授交心,安抚。卢教授神色怆然,几乎有些哽咽地说:蒋院长,我要自我检讨:我是违反了你宣布的制度,但是我跟你说话:老人了,我又吃得慢,在那哄哄闹闹的场所,我吃饭就吃得心慌慌的,我就是喜欢静静地吃点饭。
我心愧不安地安抚着卢教授,希望他消消气。
但卢教授一时怨气难消。他说这个医院是卢院长私人的,也是卢院长亲属的世界,一般员工没有尊严可言。因此,他不想做了,打算走人。
我说,如果这样的话,说明您是不肯原谅我。我现在初来乍到的,工作都离不您和大家的谅解和支持啊。今后制定医院的管理,我会充分考虑到制度化与人性化怎样协调的问题。
卢教授不言语了,脸色好了许多。
下午,B超室的周大姐找到我办公室来,她告诉我:肖部长与卢教授有怨,是老意见了,去年冬天就因为卢教授上厕所,没有关掉门诊室的烤火器,肖部长说他浪费了电,两人发生过几次争吵。“这一回,老肖要你宣布吃饭制度,就是想整卢教授来的。”她还告诉我,卢院长的亲戚们还站在肖科长的一边,称我的调处方式偏袒了卢教授。
我顿时蒙了。我头额冒起虚汗,明白自己这一回的确是被“杀猪的”老肖玩了一把。好一个阴险狡黠而又嚣张的肖部长。我心情惆怅,感觉房子里很闷,便投眼窗外推开窗扇,一缕风吹进来扑在我的面额上,爽爽的。身边有个窗口真好,叫我有了游弋目光和心情的开放式空间。我想:今后对这帮“二主子”们得多留个心眼,好好防着点才行。又想她们有精力和心思吵架,也许是清闲惹的,可是这生意要怎样才能提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