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我知道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又无奈的事情,能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要瘦身、美容、买衣服、旅游、交男友,不会再庸庸碌碌地过下去,而是要享受生活的每一天。我要感谢这场闹剧让我了解了生命的可贵。没有失去,哪会珍惜——除了我要收拾这该死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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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唐蕊家的别墅里住了下来,一晚上都做着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简直惨不忍睹。我出卧室门的时候,发现我的手机已经快被打爆了,现在把一个生鸡蛋放上去简直能立马煎熟。唐蕊漂亮的脸蛋一脸菜色,不住叹气:“天哪,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要不你干脆去国外躲一阵子吧,你这样简直能申请政治避难。”
她永远是那么毒舌,但她的提议让我动了心,我简直现在就想收拾东西潜逃,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度过余生。可是,我的眼前突然浮现薛林溪骂我的场景。
“顾盼盼,你永远不会认为自己做错,永远在逃避。”
他说这话时轻蔑的神情简直历历在目,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想让他看扁。我希望他有一天能跪倒在我面前,大声说他误会我了,我其实是一个诚实守信又勇于承担的好姑娘。
“不,闯的祸总是要解决的。”我终于说。
“你不是想去道歉吧?他们会杀了你。”唐蕊惊讶地看着我。
“嗯,我要说‘对不起’。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我做错了。”我悲壮地说。
在唐蕊愕然的眼神中,我拿起手机,拨打电话道歉——因为再过一分钟,我就怕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的“对不起”,而他们回敬我的都是“你去死”。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薛林溪打电话过来了。他问:“你怎么没来上班?”
我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到公司去,总觉得从此人间蒸发对彼此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电话那头,薛林溪的声音清冷到令人厌恶:“如果你稍微顾全一下大局的话,我请你明天上午十点前到公司来,我们要去拜访汪总——就是你说她的肉连脑袋里都长满的那个。她说再也不和我们公司合作了。”
“我会到的。”我说。
薛林溪认为我只会逃避,但我偏偏不这样。我最喜欢让所有人都猜不到我要做什么,最喜欢看着他们惊讶的神色,这一次也不例外。
“明天不要迟到。”
薛林溪挂断了电话,唐蕊急忙凑了上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薛林溪喊我明天去上班,我答应了。”
“什么?你是不是失忆了,忘记你是怎么骂你的同事和老板了?我觉得他们肯定准备好了硫酸,就等你过去泼,那场面一定和泼水节似的!”
唐蕊张牙舞爪地恐吓我,我轻轻咬住嘴唇:“我没疯,只是想证明我不像他想的那样只会逃避罢了。唐蕊,我要重新做人。”
唐蕊犹豫地看着我:“所以……你要整容?”
“喂!”
我简直想和她割席断义,她猛地击掌:“好,既然你这么有决心,我挺你到底!重新做人什么的,就从大采购开始吧!我们现在就出去买衣服做头发!”
这个建议还不赖。但是在“重新做人”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和唐蕊约好在百货商场的见面时间后,先上网看看有没有人回复“寻猫启事”,然后跑了几家宠物店,但都没有看到跳跳的踪迹,别提有多失望。看着宠物店里的小猫,我忍不住想跳跳会不会被卖到这里,担惊受怕地等待被领养;看着街头的流浪猫,我又忍不住想跳跳会不会几天没吃东西,只能悲惨地翻垃圾桶……
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而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痛苦。我拼命刷卡购物,唐蕊在一边起哄:“对,就是要这样,对自己好一点嘛。其实你早就该改变一下形象了,别把自己弄得和家庭主妇一样。”
“哪像家庭主妇,我才没有那么好的命。如果我能做个全职太太,估计我妈会乐得连广场舞都不去跳了。”我没好气地说。
唐蕊给我一个白眼:“你知道我最烦的就是恨嫁女,你这样的话我就立马和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