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会有这样的经验,看着电影电视或者书里犯蠢的主人公干着急,说,如果是我,将会怎样怎样。
就像杨落眼睁睁看着左小藤明明戴了绿帽子,却想着是不是应该在帽子上加朵花一样,无能为力,又理解不得。
而现在,杨落能理解了,出了这种事,作为正室,不仅仅是扔掉帽子那么简单。
屈辱,惋惜,愤恨,这些情绪,都无法随着帽子一块儿扔出去。
居然还有不甘心。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就这么拱手让给狐狸精,你确定?
她曾经臆想过左小藤,如果像她一样有一份在大学里发脸盆的工作,是不是就会勇敢地离婚。
四川人有句话这样说,那是因为火没有落到你脚背上。事情真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有多痛,而要割舍,有多难。
杨落在床上躺了一周,期间马长乐数次上门,比过去两个月加起来上门的次数还要多。
在这件事上,杨爸杨妈不用商量,便坚定地支持了迷途知返的马长乐。这是一种本能,自己二十九岁,怀着三个月身孕的女儿,她现在迫切要做的,绝不是蹬掉能干体面的丈夫,只为成全自己的尊严。
杨爸杨妈一辈子的人生经验让他们懂得,漫漫人生路,还有多少个需要把尊严抹到口袋里的日子,这点事,算什么?
而且在他们看来,杨落已经挣到了足够的面子,马长乐几乎就要下跪了。
杨落在终于愿意对马长乐讲话时,她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从我的床上找到一条陌生男人的内裤,然后我请求你的原谅,你会原谅吗?
马长乐不答,他知道杨落想要的答案,绝不是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会!
他不敢这么不要脸。
然后杨落重新转过脸去,任马长乐叫很多声都不答理。
马长乐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杨落不理他,他就自己理自己,每天下班后就来杨家报到,吃杨爸的各种材质烧牛肉,热烈地讨论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政治问题。
其实他很笃定,他得给杨落的自尊心铺一条台阶,让她慢慢地下。肚子里有孩子,杨落能怎样?不过是花上一点时间,让她把这耻辱慢慢地消化,然后日子就太平了。所有人不都是这样处理的吗?比如公司的那谁,还有那谁谁谁。
像顾大元的老婆那样蠢的女人,毕竟不多,那种女人过于自信,也必定会在将来的人生道路上栽更大的跟头。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这时也来凑热闹,仿佛翻着跟斗的造反,令杨落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喝水都会吐,不得已,只好打吊瓶,人瘦得只剩一张皮。杨妈急疯了就骂,你做死啊!你不想活,孩子还想活呢!
她骂完就呜呜哭起来,杨爸也唉声叹气,马长乐束手无策。
他都不敢接丁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