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聚会以窝阔台的大笑结束。而术赤则尽可能地充当局外人，察合台只是苦笑，如果对方不是窝阔台的话，察合台可能就不仅仅是苦笑就完事的了。

“会笑的人很幸福，不过，我不明白那种人的心理。”察合台说。

“会写的人也很幸福，只要认真听父亲的话就好。”窝阔台这样调侃道。成吉思汗鼓励孩子们向塔塔统阿学习文字。

“从现在开始也不晚。”撂下这句话后，察合台站起来走了。

不过，虽然比不上察合台，但窝阔台也决不是坏学生。和普通人相比，他的读写还是很不错的。

成吉思汗的血统中，具有超群记忆力的人很多。

只不过，在当时正确掌握、使用塔塔统阿教的文字本身并不是男人们的骄傲。忠实地执行成吉思汗话——好好学习塔塔统阿教的文字，才是值得骄傲的事。而且，读写也不像弓箭刀枪的技艺那样被认定是男子必须掌握的。

但是，在蒙古的基本法令中，过去一直口耳相传的“大札撒”，自从用畏兀儿文字表述的蒙古语书写出来以后，文字逐渐受到了重视。无论如何，基本的“大札撒”是刻在铁板上的。

术赤也学习文字，但不太热心，他说：“这种东西不是王侯贵族们应该学习的。‘大札撒’很重要，但让擅长这个的人记在脑子中，转告给我们就行了。”

尽管如此，如果来了什么重要的文件时，兄弟们就会聚在一起，央求道：“喂，察合台，你给念念吧。”

其实无须麻烦察合台，兄弟们也能大致读懂，但没有十分的把握。特别是父亲的命令，需要逐字逐句地认真思考。因此，他们都会让察合台先读一读。

有时候指令是关于大札撒的，于是，除了察合台以外，其他人就束手无策了。

“你们兄弟总要全部聚集到一起才能做事吗？”

成吉思汗当面向他们这样说过，在信中也这样写过。

“啊，这个……”看着信，兄弟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这不是下达命令的信。

而是通报敌情的信，内容不难，所以谁都不需要察合台的帮助就能读懂。

信上写的全是谁都认识的文字。

首先是表示金朝的“女真”这个词，接着是谁都认识的“皇帝”，接下来是“被杀”这个动词。

当时金朝的皇帝，是让成吉思汗瞠目结舌，看上去就很昏庸无能的卫绍王。杀死他的是在第一次伐金之战中，虽然临阵脱逃却被任命为金朝右副元帅的胡沙虎。不过他不愿背上弑君的恶名，最后让宦官下的手。然后他又迎立了皇族中的一人，让他登上了皇位，这就是宣宗。

与蒙古军对阵的金朝将军是术虎高琪，他抵挡不住蒙古军猛烈的攻击，逃回了燕京。

术赤他们收到的这次来自中路军的情报到此结束。

与术虎高琪作战的中路军由成吉思汗和幼子拖雷率领。

“父亲，看来这次咱们能够毫发无损地取得燕京了。敌人已经丧失斗志了。”拖雷说。

然而，成吉思汗摇头道：“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取得城市，你就要养活那里的百姓。如果养不了的话，就要杀掉，这样的事情没人愿意干。”

这是成吉思汗的观念，在他看来农民还能种庄稼，而城市中的百姓，除了一部分工匠能制作东西外，其余的都是吃白饭的家伙。

成吉思汗多次说：如果敌人连作战的力气都没了的话，那么制作东西的力气也没了。所以，趁他们还有一点制作东西的力气时撤退是最好的方法。以后，等到燕京城中物品积累起来时，再举兵来犯就行了。

拖雷担心像这样的做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三番五次地掠夺，人们会不会厌倦后就不再制作东西了。或者，工匠们不愿再住在燕京，迁移到别的地方，最终燕京成为一片废墟。

成吉思汗笑着说：如果他们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下次去攻打那个地方就行了。不过他也明白像这样的捉迷藏不可能永远持续。

胡沙虎杀了卫绍王，让宣宗即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