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清醒,或者谁比谁用情更多,对于往事,谁就会记得多些。
白居易《琵琶行》中最动人的一句是: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也许只有在夜深,无意间,才会梦少年事吧?
往事往往是:你叮嘱自己,不要,不要忘记了……你也以为忘不了。可是,突然有一天,却发现:几乎已经全然忘却了——甚至他的长相,甚至他的名字,甚至那颗痣。
最低温度地想念过那些往事,在低眉回转的瞬间。
最疯狂地想念过那些往事——在往事成为往事的最初。一个人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忽然会泪流满面。
并非只关切到那些青春、爱情、痛、酸楚。
有时也是一些小小的细节:盛开的荒田里有野花,呼啸山庄的风雨;突兀地抓起了她的手说“和我好吧,和我好吧”;漫不经心的哭泣;风中的落叶;书里的暗香;旧名片。
往事是风吗?
低低吹过,似长笛,吹得好远。
以为离开了,一转身,那个声音又飘过来,很凄楚,很动人。
种种世间往事,以为忘或不忘,都让风吹起了很远。
追呀追,追上了。抓了一把,打开一看,空空如也。
所有的,所有的往事,不过如此。
所谓的刻骨铭心与一生一世,有的时候,只是往事中用来书写的一笔。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