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末的日光软绵绵的。
乳白色的桌面被日光熨帖出浅浅的温度,夏隅川将脸枕在臂弯里,一如既往地犯着困,合上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开。
身后的座位空着。午休时俞澄央没有回来,第一节的基础会计课也没来。只有夏隅川托小琪去学生会找到的新书孤单地放在她桌面上。
“又逃课了吗?”
隅川这样想着,将视线落在祁衡身上。那个家伙是左撇子,此时正做着笔记,一如既往地认真和没有表情。
拉开一半的窗户外传来下课铃声时,夏隅川的脑子还在运转着,并未睡过去。但倦意侵袭着大脑,他不愿睁开眼睛。
“夏隅川,你怎么又在睡?”
如奶糖一般的声音传入耳膜的同时,有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除了颜嘉没有别人。夏隅川将头抬起来,下巴枕在交叠在桌面的手臂上,眼睛里涣散着光,懒洋洋地望着站在自己桌前的女生:“也不想想昨天跑来我家烦我的是哪个怪力女?”
“你再给我胡乱取昵称,会遭报应的,比如哪天半夜说不定你们家房子就自燃了。”
“你放心,我们两家的房子隔那么近,等我们家烧起来时,我也会帮你们家灭火的。”
“夏隅川,我杀了你哦。”颜嘉瞪着他。
“我的脖子一直在这里。”夏隅川说着还故意把脖子抻长一些。
“祁衡!你看他!”嘴仗打不过,颜嘉转身求助外援,不过谁都听得出来,奶糖进了高温状态,融化开来,声音软软的。
夏隅川双手抱着肩膀,做了一个“好冷”哆嗦的动作。
下节课是《西方经济学》,要换教室,大家都收拾着东西。
夏隅川坐正身子后,伸了个懒腰,视线移到后面空空的座位上:“我也就上课睡睡觉,履行一名正常大学生的义务,这人比我还胆大呢。”
俞澄央连着两天下午逃课。
不满男生那种意味不明的“夸赞”,颜嘉撇了撇嘴:“看样子她下午都回不来了,你继续崇拜吧。”
“什么意思?”夏隅川敏感地看过来。
“没什么。”颜嘉耸耸肩,转身跟已经收拾好东西的裴星遥一起走出教室。
之后的课堂上,老师在上面教着做什么奇怪的东西,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课本,夏隅川没有兴趣,想起中午在食堂的事,还有颜嘉的话,琢磨着俞澄央缺课的缘由。
“她们大概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夏隅川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颜嘉,对旁边的祁衡说道。
祁衡正认真地做着高等数学的作业,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听她们在窃窃私语一些奇怪的话,大概和俞澄央有关吧。”
“那个人。”祁衡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大概还在树上吧。”
颜嘉回过头时,发现刚刚还在的夏隅川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