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咯咯地笑了，说：“我与她是不会分手的，呵呵呵，她是个女孩子啊。”

男人也温和地笑了，又显出那两个隐隐的酒窝。

“站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他建议道，“不如去对面的小店吧，我请你喝点儿东西。”

小雨想想也可以，况且她最喜欢吃嘉旺快餐的龟龄膏，配上炼乳和蜂蜜，那是她的最爱，她每天都要吃上一盅才肯罢休。

男人很赞同去嘉旺，正好可以吃顿晚饭，他还没吃晚餐呢。

“我也没有吃！”小雨说。

“你是在暗示我请你吃晚饭吗？”他忍不住又想笑。

“哦，不要的，我们AA制啊。”小雨连忙摇手又摇头，为自己不经思量的口无遮拦感到不好意思。

男子被她天真可爱的紧张逗乐，无声地笑起来。

在带冷气的餐馆里，他们选了个靠窗的火车座，并在那里互通了姓名。

“王卓。”他说着拿出一张名片给她，居然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部门经理。而艾小雨，只是要升大三的外语系学生。

“你的男朋友要忍受别的男人喊爱小雨啊。”王卓又开起她的玩笑。

“那我会找个大方点儿的男朋友。”

“现在还没有吗？”他随口问。

“曾经有，现在没有。”小雨大大咧咧地回答完反问道，“你呢？”

“曾经有，现在没有。”王卓套用了她的话。

两个人都笑了，笑停之后发现无话可说，两人都去看外面闪烁的霓虹灯。

夜色很迷离，夹在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很古怪，他们又在同时不自然地转过头，互相撞入对方的目光中。

有时爱情到来得很迅速，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够。两个人都不是懵懂小孩，不约而同地感到了那种心悸的慌乱。

这就是他们爱情的开始，虽然不是特别浪漫，却带着一九九九年深圳夏夜的炽热与爽朗。

十一长假时，王卓去了小雨的家乡，那里的海蓝得似乎凝固。

王卓笑话小雨的潮汕话，嘁嘁咔咔像是两块木板在摩擦，而小雨却挖苦他在游泳池里很能耐的样子，海里一个浪就能将他打得不见踪影。

小雨的父母乐趣十足地看着两个人情投意合地吵吵闹闹，觉得幸福极了。他们认为女儿做事总是没有头脑，但这次让她撞中头彩，碰到了王卓。

小雨很享受与王卓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他们会在吃完晚饭后手牵手地去散步。

这时的王卓换下了棱角分明的西裤衬衫，穿着很随意的牛仔裤与T恤，一副青春阳光的样子，与小雨极其相衬。

两个人慢慢地穿行在小商贩的吆喝声中，鼻子里时时被飘来的烤羊肉串的味道霸占。

长得太胖的金红太阳，圆鼓鼓地挤在两幢高楼之间艰难地下坠。

小雨依然每天吃一盅龟龄膏，王卓坐在她对面喝可乐。

有一天她正忙着往最爱的食品上倒炼乳时，听到手机的短信音，拿出来翻看，上面写着：“嘿，小雨，我在你对面，离你八十厘米，看到我了吗？”

小雨抬头看了一眼握着手机微笑的王卓，说：“任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看到你。”

王卓租住的一室一厅在帝豪景苑的七楼，那是一幢特别欧洲化的小楼，楼顶呈人字形，装饰着红砖烟囱。他配了一套钥匙给小雨，让她有空就过来。

小雨会在没有课的下午溜过来，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洗手作羹汤。广东人出了名的会煲汤，毛手毛脚的小雨做得也不差。

她喜欢躲在门背后，等王卓推开门正惊讶屋子里的整洁时，跳出来蹦到他的怀里。她也喜欢逼着他做一顿看起来无色，吃起来无味的饭菜，再怎么不好吃，小雨也会将它们全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