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拨通了王哲的电话。以往只有王哲打电话给她,定补课的时间与地点,除此外他们俩不通电话。
她将捉小偷的事讲了一遍,王哲一直没打断她,等她讲完后,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说:“吸毒不好,伤身体,也破坏生活。你能不能不再抽鸦片了?”
王哲在电话里哼哼笑了两声,说:“少量的鸦片对身体有好处,你不懂。”
小雨说:“毒品就是毒品,还是不惹的好。”
王哲这回连冷笑都不给了,且语气不善:“我与你毫不相关,请别尝试干涉我的生活。”
“怎么会不相干?你是堂哥,也是朋友。”
“若还想做我的朋友,不要再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我……”小雨嗫嚅着,有点儿生气他的不知好歹,又有点儿害怕他真的翻脸不认人。
“我很忙,再见。”他挂了电话,极其不耐烦。
小雨坐在大学图书馆的阶梯上,生气地发誓,再也不给他打电话!这种人只会耍酷,不分善恶。
不过她也没想到,一周之后,她的誓言不攻自破。
事情很简单,小雨与同学一起去瑞士的洛桑湖看雪山,王卓总是忙,腾不出时间陪她,她已经很习惯与同学们打成一片,到处东游西逛,去消耗法国那些杂七杂八名目繁多的假期。
火车刚进入瑞士境内,即有海关上车查护照,同学们虽国籍不一,但都是欧洲人,按照条款可以直接进入瑞士。
小雨是唯一的亚洲人,她也是玩昏了头,居然没带护照,只有一张学生证,非常丢脸地在众人怜悯的眼光里被请出了火车。
当然,即使带有护照,小雨也无法直接去洛桑,瑞士并非申根国,她还需要办一点儿手续,但她连护照都没带,补办手续的可能性都没有。
小雨坐在海关打电话,尽管海关人员很和善,她还是委屈得想掉泪。
她先拨了王卓的电话,占线,挂掉想改拨伯父店里的电话,目光被墙上一张瑞士地图吸引,最左边,与之接壤的法国境内,“贝桑松”几个字母清晰显示。
海关告诉她,这里离贝桑松只有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小雨想,与其折腾王卓开六七个小时的车跑来这里,不如找王哲,他再怎么冷酷不讲情面,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拨了王哲的电话,直接进入留言信箱,她什么都没说即挂线。王哲紧跟着回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疲惫,让小雨又想起那位裸体女郎。
“有事吗?”他无精打采地问。
小雨本想若无其事地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可一开口就想哭,好不容易控制住,声音里的哭腔还是很浓:“我被扣在海关了,没有护照。我去不了洛桑,可是……”
她哽哽咽咽的词不达意,王哲打断她的话,问:“你在哪个海关?”
“离贝桑松不远的海关。”小雨回答。
王哲真受不了她了,声音很气恼:“你把电话给海关,我问他。”
等海关把电话又还给小雨时,她听到王哲极冷淡地说:“等我三十五分钟。”
小雨再坐下来时,心里踏实了一点儿,隐隐要流下来的眼泪又缩了回去。
海关问她要不要咖啡,她摇摇头,抬头看挂钟,红色秒针很矜持地挪动着小碎步,只要看它转三十五个圈就行了,也不会等太长时间。
王卓回了一次电话,小雨想既然王哲会过来,也没有必要让他担心。因此,她只说现在正过海关,太无聊寻他讲讲话。
王卓在电话里笑话她,然后说:“对不起亲爱的笨小雨,我有客户在会议室,回巴黎时给我电话,我去车站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