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有早起的农夫、进城的小贩走过,好奇地看了看这坐在野外似乎很累的一男一女。老实的人红着脸加快了脚步,另外一些人,则看着他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怀秀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用手拱了拱林朝歌:“你说,他们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此时,林朝歌坐在怀秀身边,双手朝后撑着地面,仰着头,俊美的脸庞接受着晨曦的洗礼。他笑了笑说道:“看来美人师父还真是不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
“什么?”怀秀看着他皱眉,思考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红了脸,瞪大了眼睛看着问林朝歌,“你是说……他们把我们当成了野合的狗男女?”
怀秀的声音有些大,正好一对扛着锄头的父子路过,父亲看了怀秀一眼,拉着自己的儿子赶紧走了。
林朝歌懒懒地转过头看了看那对加快脚步的父子,笑道:“美人师父,别这么大声。”
女魔头:“……”她气愤地拔着身下的草出气。为什么山下的人这么没节操?!
林朝歌也不理会她,惬意地躺了下来,眯起了眼,似乎十分享受这山间清晨的宁静。
发泄完了,女魔头怀秀身边的草地一片狼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生殿的人怕是还没有走,她现在虽然内力回来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消失,这虎踞山暂时是不能上了。
她低头,看了看眯着眼睛、懒懒地躺在草地上的林朝歌,撇了撇嘴,用手指戳他。
“美人师父,饿了?”林朝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低沉好听。
怀秀微窘,随即咳了一声,厉声说道:“你知道为师我饿了你还这样躺着?赶紧给我起来!”
林朝歌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淬着笑意。他缓缓地坐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根草把玩着。
“走吧,我们去找东西吃吧!”怀秀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她在虎踞山生活了二十一年,虽然偶尔下过山,但是她现在没钱,相当于生活能力九级残障,心里十分不安。
“美人师父不是说,等出来了要逐我出师门吗?”林朝歌把玩着手上的一根草说道。
怀秀捏紧了拳头,又放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温柔:“呵呵,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女魔头怀秀唯一的爱徒啊,疼你都还来不及呢!我怎么舍得!”怀秀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温柔过。
“美人师父,好好说话,我冷得慌。”
怀秀:“……”
软得不行就要来硬的。
她狠狠地拍了自家“爱徒”一掌,当然,这一掌没有带内力,然后抓起他的衣襟说道:“林朝歌你个浑球儿,在虎踞山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还睡老娘—是睡老娘的!现在下山就准备这样走了吗?!学费算我送你的,不收钱!但是你走之前也得把住宿费伙食费给付清了!”说完,她狠狠地松开了他的衣襟。
林朝歌看着女魔头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也没计较什么,低头理了理自己被捏皱的衣服,然后问道:“那么,美人师父,这住宿费伙食费一共多少呢?”
怀秀摆了摆手,一副慷慨的样子说道:“不多!念在我们大半个月的师徒情分上,再便宜你一些,也就百儿八十万两吧!”
林朝歌好笑地看着怀秀,点了点头说道:“嗯……确实很便宜!”
“然后呢,念在你还挺孝敬师长的,深得吾心,我再送你几年免费的教学!”怀秀昧着良心强买强卖。
林朝歌就像一只被宰还帮人数钱的羔羊,又像是遇上了强盗的秀才,完全落了下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虎踞山靠着青城,我们再歇一会儿就进城吧!”一双映着草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