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考证,传唱于世界的《康定情歌》就产生于茶马互市的过程中,产生于茶马古道的康定民间。
《康定情歌》的问世,使得康定这个溜溜的小城名扬四海。
在康定停留的三天时间里,我们多次采访了当地最有名气的民间歌手、也是最忠实的康定情歌粉丝老毛,他从小随父学唱《康定情歌》,至今已有三十多年的传唱经验。
这种执著着实让人敬佩不已。
这位平时伫立于街头卖菜的民间歌手,可以演绎好多种版本的《康定情歌》。能够把歌词中的“溜溜”、“弯儿”、张裁缝、李大姐的爱慕之情演唱得入木三分。他那热情如火的声音让人过耳不忘。
在采访的过程中,红红是最认真的一个,又是记笔记,又是记谱子,还要跟老毛学习康定韵味的“溜溜”、“弯儿”,学习老毛版的《康定情歌》。
在跑马溜溜的山上拍片子的过程中,红红跟老毛对唱康定情歌时,十分投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着一往深情,刺激得老毛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片子拍完收拾东西的时候,老毛真诚地对红红说:“你的双眼不但水灵,还漂亮无比。说实话比歌里的李大姐耐看多啦!你这丫头呀,谁娶了你,那一准儿就是幸福!”
边勇立马接口道:“那是!”
泥流石反应慢了一点,跟着说:“这一点根本毋庸置疑。”
红红听了,含着彩绘般的神情笑了,“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脸厚,一旦夸起女孩子呀,恨不能把词典上的好词儿都给它用绝。”
少顷,红红问老毛:“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真的。”老毛说,“看到你我就想起我的大女儿了。”
红红问道:“你大女儿?她多大了?”
赵静也插话进来,问道:“现在她在哪儿?”
老毛回答道:“本来我是让她留在康定,学唱《康定情歌》,把它传承下去的。可是,年轻人嘛,她觉得在这深山沟里唱康定情歌没什么前途,就去深圳打工了。”
红红问:“现在呢?”
“已经在那儿定居了。两三年才回来一次。”
赵静问老毛:“那,你的小女儿呢?”
老毛叹了口气,说:“小女儿也不想学。她说,康定每年就搞一次情歌节,唱唱就完了,平常又不能把它当成挣钱的营生。现在,她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
盛老师轻轻吐了口气,说:“原来这样啊……”
大家都陷入沉默,无语。
可是在心里,都在为《康定情歌》的前途命运纠结。这样一首闻名世界的情歌,怎样能够让它传唱下去、发扬光大并且永葆辉煌呢?
我想到了“文革”时候创作的芭蕾舞剧《白毛女》、《红色娘子军》等一系列久演不衰的样板戏。即使时过境迁,到现在,人们还在延续着对这些剧种的热情。
我们来设想一下,把《康定情歌》改编成歌剧、改变成舞剧或者歌舞剧;我们设想一下,以《康定情歌》、茶马古道为主线,以雪山草原为背景,以汉藏人民生活为创作的基本元素,好好构思一下,创作成音乐剧、芭蕾舞剧等等,只要有人能够在康定这个地方待上三年两载,四处走走,多听听、多看看,多研究研究,一定能够创作出好的东西来。
其实,无论是《康定情歌》还是其他文化遗产样式,都存在一个传承和发展的问题。
“这件衣服要不要叠起来收好?”泥流石问红红。
红红怔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连声地说:“要的、要的。”
“这顶帽子呢?收到哪里?”泥流石又问。
“你呀,真笨!该收哪儿收哪儿呗!”红红不耐烦地说。
自从见到了红红,泥流石感觉自己的精神陷进了一条躁动不安的大河,在追逐、嫉妒和渴望中汹涌撞击,似是决堤。他觉得自己和边勇已经成为争夺的对手,虽然相持不下,但却很快乐。
有一次他拦住我,坚定而诚恳地对我说:“我只不过想有个家,家里有个心爱的女孩。”
我明知故问:“那女孩是谁呀?”
他说:“红红。”
是那种易于让人情感坠毁的语气。
“自从跟你们认识,我总有种感觉。”他深沉地说。
“什么感觉?能跟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