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长歌慌了,未料这看不清情势的妖孽居然会如此厉害,裹在这密不透风的火势中吓的秫秫发抖,两眼竟是流下眼泪来,颤颤巍巍地说道,“师兄……救我……”
心岸明白,朝露只是想教训下自己的师弟,完全没有伤害他的想法。
所以点点头,刚欲说话,却见朝露向前迈了几步,一剑卡在长歌脖项上,厉声问,“说,师兄的通天眼怎么到了你眼睛上。”
心岸闻听此言,胸口一滞,险没堕入那曾经的阴暗往事中,那家道中落后青牛道长的冷眼相对,那经脉受阻后的失落绝望,还有换眼之时的不堪回首。
他轻咳了声,将朝露的手轻轻按住,温柔地说,他的眼睛温温厚厚的,不似原先那般清亮,“露儿,不是师弟的错……”
“那便是师傅的错对不对?”朝露还称呼青牛道长为师傅,是因着还未忘记当初留她在山腰上的恩德,可看见心岸师兄,她便一阵心痛,呼吸间都有些不畅快,只想拿眼前这长歌泄愤。
若没他,心岸师兄哪里会受这种罪。
换眼之痛啊……难怪心岸师兄的眼睛,会再不如以前那般明亮。
她气得牙痒痒,却听那长歌看形势,知道她不会伤害了自己,还斗胆喊着,“妖女,你到底什么来路,你敢伤了我,看师傅……”
朝露“啪”一下横了剑锋,一条火凤狠狠地撞在长歌腰间,把他撞倒在地,瞬间被烧得满地打滚。
她不顾心岸阻拦,走到长歌面前,在他被烧的快要昏厥之前收了火符,看他萎靡不振地待在原处,才冷冷地说了句:“我是谁?我是你祖师奶奶。”
朝露的确没说错,按资排辈,她的确是他们不知长了多少辈的长辈。
“呸……”长歌还硬气着,却在朝露两眼一眯时候发着抖。
她起身,不再去理会这混蛋道士,而是回头望着心岸。
“师兄,放了她们,你跟我走可好?”
求师尊一次,哪怕再多收一个徒儿也好,以师尊的性情,也不会不应。她着实是不能忍受心岸在青牛山上受折磨。
他将她救出了冰天雪地,如今,她也要将他带离龙潭虎穴。
心岸微微向后一侧,身后是那些神志不清聚在一起的妖精们,她们守着正中那白发苍苍垂死挣扎的酸梅大婶,一个个都似是末日般地哀嚎起来,这声音,听来让人极为心伤。
“我……和你拼了……”酸梅大婶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众人中挣扎而出,用尽平生最后一丝力气,将一道血红的红蕊牢牢扎进了长歌的胸腔,蓝光闪动,酸梅大婶也发出凄厉的尖叫,随即化为了一捧尘土。。
“啊……”朝露和心岸同时出手,但都未拦住。
朝露是想救酸梅大婶,心岸,则是想出手救他的师弟,但这一刻来的太突然,他们都未料到,原原本本还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酸梅大婶,会突然对长歌痛下杀手。
而长歌看着胸口处不断向里钻着的红蕊,涕泪交流,抱着心岸的腿,狂喊着,“师兄……救我……救我啊……”
心岸跪在地上,伸手去抓那吸血红蕊,朝露一把拦住,说道,“师兄,你切不能碰它,那东西会害死你的。”
长歌仓皇地、绝望地,在地上痛苦地滚动着。
反倒是那些华衣艳服的女子们,都发出了虚弱的淡淡的笑声。这道士,折磨了她们那么多年,总算是遭到报应了,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