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也走了出去，他真想看看付绝响有没有在厕所里投湖自尽。付绝响刚拉完一泡小便，脸色好看多了，看见千日进来，他又踹一脚那扇已经瘫痪了一半的门，显然他把那扇门当成程序了。

“你能不能用力点，索性把门板踢下来，这样半吊着要砸死人的。”千日边拉开裤裆边建议道。

付绝响倒停了下来，这时候他根本没心思做好事，他愤愤道：“妈的，你说这傻×带女朋友来显摆干吗呀！”

千日劝慰道：“其实陈小也不错，你觉得呢？”

千日这时候心情已经好很多了，也就是说，他的妒忌心突然消失，这让他心里舒坦很多。同时他也在理智上谴责自己，你真是个他妈的小人，为什么就见不得朋友泡到好妞呢？瞬间，他也觉得自己是自己养的一个复杂的畜生。

“还可以吧。”付绝响道，“跟孟仪比一比，就没有兴趣了。”

“女人怎么能比呢，比来比去，好肉都让人抢了。说实在的，孟仪会喜欢程序这样的，我估计也是脑子进水了。”

“他们绝对会分手，你相信吗？”付绝响坚定地说。

“何以见得？”

“程序在学校里混，有点儿权力，近水楼台，很容易搞到学生。等她毕业了，怎么可能看上程序这种人，绝对要甩人的。我看他傻乎乎的，那个绝对也不行。”

付绝响在这方面的想象力精妙绝伦。

“行了，别把心操那么远，把心思花在陈小身上吧。”

“其实，陈小很不错，你发现没有，除了胸小一点，她很耐看的，脸上没那么多多余的肉，是吧！”

这个杂种，真会安慰自己，看来他已经迅速把目标转向并锁定陈小了。

“真他妈的英雄所见略同。”

千日和付绝响在厕所里又恢复了心情，抵达包间的时候又兴奋起来，像捡了两个钱包。申博天正在和他们聊诗歌，他倒不是喜欢高谈阔论，而是认为自己确实就是个上帝，掌握着一些真理，普度众生是他的义务。程序正在啃一个鱼头，瞧那架势，非得把那个鱼头啃到干干净净为止，那吃相别提多难看，真不晓得孟仪怎么能忍受这种吃相。假如用他那吧唧吧唧的嘴巴去吻孟仪的嘴唇，那该是一幅多恶心的场景。千日和付绝响对看了一眼，他们同时想象到这场景了。三个女生认真地听申博天布道，真是标准的女文学青年。

不客气地说，整个饭局有些无聊，表面上的主题是在交流文学，但付绝响没这心思，千日也一样，他老是想着程序和孟仪亲热时的恶心场景，并且为自己老是想这些而感到羞耻——有时候他觉得大脑不是自己的，偏偏会去想象些难以启齿的根本就不该想象的东西。程序把鱼骨头啃干净，把油腻的嘴巴抹干净，开始和孟仪做出一些亲密动作——比如说话的时候搂着她肩膀，生怕人不知道他们已经发展到相当深的地步。此刻，饭局进入尾声，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埋单的时候，付绝响再没有心思用黑社会来恐吓打折了。

在门口，程序打了一辆车带着三个女生走了，瞧他妻妾成群的范儿，千日倒有点儿佩服他了。

申博天心满意足，好像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他拍了拍付绝响的肩膀，道：“徐露喜欢吗？挺丰满的。”

“我更喜欢陈小一点。”付绝响虽然为申博天的审美取向感到惊讶，但还是文明地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陈小你就算了，让给我得了。”申博天语出惊人。妈的，他语出惊人就跟没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