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洗手间整理血迹,她急忙打开衣柜挑衣服,手指摸到红色裙子时,心里又是狠狠一刺。这条裙子是花了几百大洋买来的,可是只穿过一次,那一次还让白良辰笑话了,他说:“哥们儿,你怎么穿裙子呢?”他足足笑了她三天三夜!
她扯出裙子,偏要穿!
两件套的针织连衣裙,堆堆领,裙摆过膝,上面有粒粒烫钻,简约又大方,怎么看都优雅,让她举手投足之间女人味十足。她戴上流苏耳环,绾好头发,情不自禁地看着镜子赞了声“美”。
从上看到下,真是美人一枚。
那家伙什么眼光?她这样前凸后翘,细腰如柳的女人,竟然叫哥们儿!
她走出主卧,白良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在调电视台。她手指慢慢捏紧,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到他旁边,一颗心疯狂跳着,忐忑不安。
他抬眼看向她,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嘴角却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到鞋柜拿鞋,跑鞋跑鞋,全是跑鞋,当初买来衬裙子的红色高跟鞋上满是灰尘,一看就知道已经尘封好久!
她拿出高跟鞋,用布擦拭上面的灰,然后穿上。
他好心地提醒道:“当心扭到脚。”
她回头,怒目而视!
他轻耸肩,淡定地笑道:“干吗打扮得像个女人!真是的……”
她气得咬牙,吼他:“废话真多,出不出去吃饭啊?”
他起身大步朝外走,她加快脚步追了过去。下楼梯的时候她扶着拦杆,一步一步迈得小心翼翼,而他的身影则快速消失在拐角。她一口气追到楼下,只见他斜倚在大门出口的墙壁上,从一旁看去,只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他突地转过脸,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含着笑。
四目交对。
她一惊,快步走到他面前,声调温柔:“不要这么快,我追不上你。”
他视线往下,瞥了眼她的高跟鞋,笑容更邪恶,凉凉地对上她的眼,促狭道:“所以我叫你不要穿高跟鞋,你压根儿就没穿过,万一扭到脚了别怨我。”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他跟过来讨好地问:“我的手臂,要不要借你挽挽?”
她赌气不理他。
花园中心广场的饭店里挤满了人,白良辰上了二楼,眼尖地抢到了一个可以看外景的三人位。服务员拿来菜单和碗碟,白良辰问:“何美景,你要吃什么菜?”
她给了他一记白眼,继续不理。
他只好自己拿主意:“蒜蓉虾,嗯,粉丝蒸扇贝,再来个白切鸡,青菜……”他抬眼问,“何美景,你不爱吃青菜,要不要尝一下?”他用审视的眼光打量她,语气很不好听,“你就是太挑食,只喜欢肉食,所以才这么瘦,瘦得像棵树,风一吹就倒了。”
服务员在一旁抿嘴偷笑。
她将手伏在桌子上,左手撑脸,只顾看着外头的街景。巨大的玻璃窗外,花园的一切悉数入眼。忙碌的小吃店,匆匆涌动的人群,不远处的保安在岗亭站得笔直。
这时背后突然有人叫了声:“白良辰!”声音很熟悉,熟悉得让她挺直了脊背,差点冒出冷汗。她慢慢侧过脸,那人已经来到桌旁边,脸上的笑容温和亲切,短裙里包裹的身材更是呼之欲出,如同魔鬼。
系花!大学时的系花!
校花转脸看向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美景?”何美景硬挤了一抹笑容,说了句:“真巧。”手指夹着茶杯一口一口轻抿,滚烫的茶水从喉咙流入心脏,灼心地疼。
如果没有记错,从大一开始,这女人就给白良辰写情书,一个月一封,而且更过分的是那些情书全部要她转交。她何美景努力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她中途截胡?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就把信撕碎丢到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