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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静的校园时光(8)

小猫杰西:因为你我爱上这个世界 作者:珍妮·迪伦


又有一次为了赞助我们当地的特拉福德医院,另外一位电视明星也来了,他是马修·凯里(MatthewKelly)。洛肯在电视上见过他。特拉福德医院就是洛肯出生的地方。马修原本也是我们本地人,他回来支持自己的家乡,为了医院的紧急事故部门捐款。他是一位很可爱的人物,和当地人聊了很久,我们还给洛肯和马修照了很多有趣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洛肯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拯救NHS⑧的发祥地!”洛肯笑着,因为当时马修用他的脑袋当棍子扶着牌子,胳膊肘搭在牌子上。当然,洛肯一言不发,但是看得出他很快乐。

一年级开始的时候,洛肯又退步了。虽然班级里的学生都和学前班一样,他还是不能适应。这一次还有些不同,因为他的班主任是一位男老师,叫萨老师,他是位很棒的老师。萨老师用尽办法和洛肯熟悉起来,并发现洛肯喜欢的东西。萨老师对洛肯特别照顾,这真是对他很有帮助。

开始进展很慢,在第一次家长会时,萨老师告诉我们洛肯已经可以上课回答算数问题了。洛肯会高高地把手举起来,并真的在全班面前说出答案,但这只限于回答算数问题。

现在我们发现洛肯身上有一个特征,其实也是“阿斯伯格综合征”的特征——就是他会对任何事情都按字面理解。所以对他的指示必须很清晰,用比喻也要很注意,如果不是字面的意思他就会很困惑。

比如有一天萨老师问:“你能把这些椅子从桌子上拿开吗?”(Canyoutakethosechairsoffthetables·)洛肯很生气地看了老师一眼就走了。因为他认为老师在问他:“你有没有能力把这些椅子从桌子上拿开?”(Areyoucapableoftakingthosechairsoffthetable·)而其实老师只是问他可不可以这么做。显然洛肯在想:我当然能啦,这还用问,你是笨蛋啊!从那次以后,萨老师每次都给洛肯很明确的指示。

和洛肯一起读书是很让人费心的事情。比如一个词语是“她哭得眼睛都出来了”,这种表达方式很形象,让洛肯感到很有趣,因为他可以想象眼睛掉下来的样子。还有一本书里我们读到,有人在玩足球,比赛结果很糟糕,故事里这样说:“他们吹爆了。”(Blewit,此处应理解为演砸了。)洛肯不明白这是他们没有赢的意思。他以为他们把球吹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想象着球爆了的样子。但有时候他会发现不好玩的地方,这让他不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正确理解书中要说的意思。

洛肯非常喜欢看《五个冒险系列》⑨,有时候觉得书中的语言非常搞笑。有天晚上他读到“不久火苗里出现了小裂痕,这间小破房子就被跳舞的小火苗点着了。”他觉着这句子很奇怪,于是笑了起来,手舞足蹈。

当故事里的人物安妮,洛肯叫她安妮妮——开始对海水的声音作评判时,她说:“这声音听起来就像它在歇斯底里地叫喊。”洛肯看了立刻说:“即使那样海水也是没有嗓子的啊!”我听了以后觉得他可能开始理解一些比喻了。

在我们的日常谈话中,你会发现我们用很多比喻,包括明喻和暗喻还有俚语和夸张等等,这个发现让我惊奇。在谈话中我们不会觉得自己用了这些修辞,直到有个小孩把每一句话都照字面理解你才会意识到。比如你会说:“这袋子太重,把我胳膊都拽下来了。”如果洛肯听了,他会当真。

和其他很多妈妈一样,如果我在忙的时候孩子们来向我要什么东西,我会说:“等1分钟。”洛肯会信以为真,真的数60下,然后再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再需要他等1秒钟。

卢克最近告诉弟弟在学校校车上发生的一件事情,他觉得很有趣,他说:“我都要笑死了。”

“别傻了,”洛肯回答,他有些生气,“你根本不会笑死的。”

洛肯在自己的话语中也非常注意语言,他会说出他心里所想,丝毫不差,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不礼貌。当他6岁时,我的一个朋友埃里森来拜访我,我们在门口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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