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奇。”听到对方的声音，再听着对方话语中透出的讯息，陶雨不需要回头确认，就知道那人究竟是谁。脑海中原本有些模糊的场景骤然变得清晰，当时因为彷徨与惊恐而下意识模糊掉的记忆一点点恢复清晰。

“原来那天从楼梯边悄悄伸出扫帚将我绊倒的人是你！”陶雨猛地转过身去，用力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陆天奇捂着自己被拍痛的手腕，龇牙咧嘴地看着陶雨。

“陆天奇，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在出事之后，居然是你先站出来对付我？！”

“朋友？”陆天奇冷冷笑着，“高高在上的陶雨王子，你什么时候真正将我们这些跟随在你身边的同学当成了你的朋友？你因为成绩优秀，因为那些小女生的追捧，因为老师对你的赞赏而自视甚高，我们即使想和你成为朋友，你也从来没把我们看在眼里过吧？”

“虽然不是至交好友，但我却是真心将你当成朋友。”陶雨说着，插在口袋里的手掌悄悄握成拳。

“是吗？哈哈，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想法和愿望。对于像我这样学习一般、相貌一般的朋友，你更多的是一种拥有了跟班的自得吧！你享受着大家对你众星捧月般的追随，享受着任何提议都有人附和的快乐，但你真正是将我们当成朋友吗？”

陶雨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好几次，上课的时候大家小声讨论问题，明明你也有参与，但是每个老师都仿佛没看到你的小动作，只是针对我们、斥责我们，而那时候你又在做些什么呢？装乖巧、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听着陆天奇愤愤不平的话，平时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从陶雨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因为自己的学习成绩太过出色，因为自己的音乐天赋经常都能为学校获得各项比赛的大奖，也因为自己在同年级甚至整个初中部的学生中都拥有着相当大的号召力，所以平时如果出现一点 小疏漏的话，老师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忽视他的错误而直接惩罚他身边的人。

“那是优等生的特权。如果你觉得不公平的话，就让自己成为让人刮目相看的优等生吧！”下意识地，陶雨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子，从头到尾，你都一直保持着‘我是优等生，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的想法俯视着我们。陶雨，可是你似乎忘了，从那一天开始，从你那糟糕的品行被人公开在微群上之后，你就再也不是什么优等生，而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陆天奇压低声音说，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在你身边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本来我还以为只要和你同班，我就不得不继续维持这样的生活状态，没想到事情的转变居然是这么可笑。”

陆天奇说完这段话，用一种怜悯和居高临下的姿态再次拍上陶雨的肩膀：“不过你放心，在上次的发泄之后，接下去的日子我是不会随便找你麻烦的哦。但是其他人会怎么做，我可就猜不到了，哈哈哈。”

看着陆天奇那种张狂的笑，陶雨先前的愤怒居然神奇地平息下来。他凝视着陆天奇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对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呆滞无神。

“陆天奇，从现在开始，你不过是我一个小小的跟班，你脑海中的信念唯有——一切听从陶雨的指示！”将这道指令无声地发出之后，陶雨打了个响指，看着对方的神情迅速恢复正常。陶雨轻轻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却满是冰冷的寒意。

没想到一旦落魄，就连那些曾以为是好朋友的人都这样着急将自己推落水里，恨不能跟着踢上两脚、揍上两拳，难道……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