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赫嫣都能看出菊香的窘相,并直言取笑她:“你和我大哥是不是一见钟情啊?瞧你们两个互相看对方的眼神便知道了。要不然我和我大哥说说,娶你做二房吧!哈哈哈哈……”
想到这儿,菊香的脸又红了起来。反正这些天来,她满脑子朝思暮想的都是赫嫣大哥。
菊香的心跳得厉害,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他怎么办?就意味着要嫁给他吗?嫁给他做他的二房吗?她能接受这样的人生吗?她爱的人每天共拥着两个不同的女人,这怎么是爱的唯一性呢?菊香想起那天在赫府晚宴上,赫嫣的二姨娘李惜蓝坐在饭桌最末梢的位置上。尽管她雍容华贵,清高自负,可是在赫府,在肇氏老太太的面前,李惜蓝绝没有自由说话的份儿。有老太太和大太太在前,就是赫嫣她父亲再宠爱李惜蓝,她也不能在肇氏和大太太面前表现半点喜形于色来。她坐的位置离萧芒很近,但却摆出一副超然的矜持,好像并不认识萧芒似的,完全没了在赫嫣毕业典礼那天,在萧芒面前语若弹珠、风姿尽展的劲头。
菊香把李惜蓝的表现都归于做二房女人的不易,屈就自身,忍辱负重。像这样的豪门,丈夫娶二房、三房是司空见惯的事,哪里讲什么忠贞爱情,这是千古年来男尊女卑封建世俗的结局。所以父母才不愿意菊香嫁入什么豪门望族,他们只希望菊香与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结婚,过一个小康生活就幸福平安了。菊香从小看到的是父母之间温馨的爱情,他俩相濡以沫的一幕幕,并不是财富能够换来的。父亲曾说:“菊香啊,一定要记住,真正的爱情,是金钱财富所不能及的。爱是舍得,是献上自己。我和你妈就是这样的,原本你妈是可以嫁给有钱人家的,但是她却执意要嫁给我这个穷书生呢。”
菊香想:“如果爱就是献上自己,那么她为了嫁给爱的人,即便做二房姨太又何妨?自己与别人分摊珍贵的爱情应该吗?”刚想到这,李惜蓝的形象又浮现在菊香的眼前,那岂不就要像二姨太那样,人前人后判若两人。菊香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唉,都想到哪去了,实在把自己扯远了。那个人只不过多盯了自己几眼罢了,怎就知道人家是爱上自己了呢?好没出息的想法!再不要胡思乱想了!”菊香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揉了揉眼眶,看来这几天光想着这事儿了,自己的学习都没了心思。
星期三的下午,油画班的同学都在上自习课,大家在教室里轻松地画着自己喜欢的题材。菊香正在画一幅叫做《天鹅和湖景》的油画。画中,一对儿美丽的雌雄天鹅相互依偎,深情爱恋,戏游在远山近绿的幽静湖面上。这幅画意境之美生灵动人,看得出画者的心语。
入境画意浓,菊香的思绪好像没前些天那么纷乱了。从她的画里,感觉到她已经从热带雨林回到了幽静的湖面。她开始专心画画了。
自习课上,萧芒时不时站起身来,走到菊香的画前,指点着画中的某处,然后点点头。看来,教授不在场时,萧芒俨然充当了助教的角色。当然,不得不承认,萧芒无论是绘画或诗词做助教太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