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忽然见这个胸有韬略的夏书记脸色突变,还对着新娘说出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都张着嘴巴望着他。这时夏念祥的眼睛还死死地盯住水儿,他已经颤抖着站起,离开席位,向着水儿紧走几步,嘴里还颤巍巍地说着:“是你么?钰……晴?”“钰晴”这二字他有将近二十年没有叫出,此刻忽然叫出,却感到有一种淡淡的亲切,但更多的是浓浓的陌生,好像时光蓦然倒流至二十年前,地点也乾坤大挪移,一下换成开州政法学院的琴房,穿着裙子的端木钰晴在翠绿欲迸的春光中向他翩翩走来……
夏东华一看本来端坐着的念祥叔看着自己身后的妻子朝自己走来,一时间举着酒杯胡乱看着不知所措。夏沛恒也感到奇怪,因为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沉稳的念祥兄弟有这么一个状态,他一时感到有些蹊跷,他忙离开座位,快步跑到了夏念祥面前,说:“念祥兄弟,你认错人了吧?认错人了么?”夏念祥听到这一问,猛地一震,眼神才从水儿身上转移到夏沛恒脸上,他的眼神又瞬间从面前的夏沛恒脸上转回水儿脸上。他这时才看清,这个新娘与端木钰晴长得虽说有着惊人的相似,但是她的身材要比当年的端木钰晴高一些,而且在相貌上还胜了当年的端木钰晴一筹,再说端木钰晴即便真的今天到了自己面前,如今也已经有了四十多岁,哪有面前这新娘出水芙蓉的模样?只是面前这新娘的那份忧郁和见到生人的惶恐,以及低头的动作,无不有着当年端木钰晴的神韵。
夏念祥提醒自己要镇定,他马上恢复了自己二十秒钟以前的状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水儿,但是声音发出后还是有些颤抖:“你……嗯,你娘家……是哪里的?”水儿抬头看了面前这个气派之极的男人一眼,刚想说话,夏沛恒一边已经笑着接上:“哦!咱们乡南许村的,你不知道么?那个村子不大,出了咱们村往西北方七里地就到!”夏念祥失望地点点头,他仍痴痴地望着水儿,因为刚才水儿抬头看他的眼神让他恍惚中又有种端木钰晴的错觉,他说:“南许村?哦!我知道,我知道,你父母是……都是什么工作?”夏沛恒一边又说:“嗨!念祥老弟,你看看,她爹不是在这坐着么?刚才给你介绍过了。”胥先重忙站起来,激动地冲夏念祥笑笑,表示他就是水儿的父亲,夏沛恒又对正出神看着胥先重的夏念祥说:“要说她娘是谁,说不定还吓你一跳呢。”夏念祥浑身又是一震,转过头来,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问:“是……是谁?”夏沛恒说:“她娘和你还是一门人呢,就是你四叔家的桂花!按辈分她还得叫你叫舅舅呢。不过嫁到这辈分就该从东华这论,还叫叔吧。”夏念祥又失望地喃喃说:“桂花?哦!桂花!”说着他往前走几步,似乎在向水儿确定:“你娘叫桂花么?”水儿点点头,夏念祥得到确定之后,手指朝着水儿,又想问什么,但是没有发出声音,他踟蹰了三秒钟,才又转过身,颓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座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这个夏书记刚才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