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这时才听得稍微有些明白。什么松潘一带他们谁都不知道，但提起九寨沟倒没人不晓得。许多人开始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全神贯注地听起课来。

蓝玉麒也合上了手里的书，侧耳倾听。凌昊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继续睡着。

柳茉儿想起星君，又恍惚了片刻，这才继续开口道：“可惜这之后，黄河中上游的森林被大范围开采，导致沙漠化、水土流失、黄河大肆泛滥等灾害。其实，这些都是没办法避免的。”

王老头正跟着柳茉儿，她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却没想到最后一句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这头已经点下去了，可是却不敢苟同。“为什么这么说？”

柳茉儿的眼神飘忽得很远，努力地回忆着，“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一开始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总是很心痛、很心痛，觉得这些人怎么这样啊？破坏了环境，搞得现在这么惨，花多少年都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是反过来想，当年的人们，也许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呢？不同于以牧产品为主的异族，我们古代人民的饮食几乎等同于吃植物性的粮食，所以为了解决吃饭问题，我们的祖先只好大规模地毁林开荒。由于粮食保存的时间比肉类、奶类长久，所以，历朝历代总是追求庞大的粮食储备，以应付不测。为了解决朝廷和军队的巨大供给问题，百姓们也只好开荒。只是没想到，会越开越荒。”柳茉儿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些开荒的场景，见到许多山林毁于一旦，有多少山神、土地爷都居无定所，却没有一个去找百姓们出气。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都是为了生存下去的无奈之举。

“其实现在也一样，没有人能说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对地球没有影响的。也许某一件事我们认为是非常正确的，但若干年后会被全然推翻。这都是很正常的。我们在某一时间对事物的认知性是有限的，更何况，我觉得环境美不美好、地球健不健康这种界定其实是以人类的视角来判断的，这点从根本上就不对。”柳茉儿淡淡地笑着说道。她意见大着呢，但她却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凤将离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她，说这个学园里大部分还都是普通人，而且这些普通人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

“你的意思……”王老头根本就没办法判断这女生到底想说什么。本来不是讲得挺好的吗，怎么忽然间一下子急转直下？

“地球存在了四十六亿年，经历过各种对人类来说恶劣得不能存活的环境，不还一样是地球？人类也许会灭绝，但除非是破坏性的毁灭。地球会吗？我想，人类并不是地球的主体。”柳茉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发表一番修仙的言论。这也是她最开始想要修仙的初衷，追求长生不死，这是她所向往的道路。

王老头的脑门开始冒汗，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女生好像脑袋有点儿不正常。幸亏这时候下课铃救命似的响起，他连忙说了句下课，连名都没有点便匆匆走出了教室。

柳茉儿瞪大了双眼，看着本来还有近百人的教室里，人流如潮水般退去，半分钟之后就只剩下了几个人，只好扁了扁嘴坐了下来。

蓝玉麒收拾好了书包，拽着半醒的凌昊天起身。柳茉儿思路还有些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时她旁边那个梳着短发的女生探过头来，笑眯眯地朝她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尹恬，中午一起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