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爹话,儿子知咱马家一日三习武的规矩,儿子并不敢偷懒,只是……只是儿子今日午间于野外……”
元民的回话声音有点颤抖,只说了半茬子话,就被马鸿鹏很武断地打断:“别往下说了,都快辱没煞我们马家的祖宗先人了!既违了马家规矩,就别怪当爹的今日对你不客气!”
这个时候,身着褐色缎袍马褂,脑后吊一根长辫的陆文魁走进马家大院二门,心事重重,半低着头径直朝正堂屋走去。任夫人正坐着琢磨什么,窗口见未来的亲家、玉秀的爹登上门来,忙起身挑帘迎进了门,热情道:“他叔来了,快坐!”陆文魁微微一笑道:“早想过来坐坐了。”任夫人道:“他叔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说吧。”陆文魁讪讪笑道:“还不是元军和玉秀的事。哎,怎么不见鸿鹏呢?”
“刚出去一阵子,你稍坐,我去喊他。”任夫人说着沏了杯茶放在陆文魁面前,出门去了。
这里,元民仍然有口难辩,他有些绝望,知道接下来非吃棍杖不可。马家家教很严,男孩子不听话有严重过失,难逃“记心棍”责罚,这是多少年传下来的。果然,元民被马鸿鹏喝令伏在摆放在窗前的那条板凳上,被手执杖棍的马鸿鹏打得嗷嗷直叫,齐齐站在后面的兄妹四个都看在眼里,一个个胆战心惊,满眼含泪。元庆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求情道:“爹别打了,二哥没有跟女孩子野外鬼混,都是元庆胡说……”
“这是家法,马家容不得这样的俗子!”马鸿鹏怒不可遏,一边一下一下接着打,一边喊着说。任凭元庆一遍遍求情,都无济于事。每一棍落下,元民的身体都禁不住颤动,兄妹几个目不忍睹,眼泪从脸上滚落下来。元民在马鸿鹏近乎疯狂的棍杖下挣扎着……
任夫人出来拐进侧院没走几步,就听得棍杖下的哭喊声,脸上一惊,门外站听片刻,便一头拱进门去。她看见元民被打得不轻,顿时泪流满面,不顾一切扑上前去,痛声哭道:“鸿鹏你疯了不是,怎么这样整治孩子?”半天才将马鸿鹏拉开挡在身后。
“哼,还在护犊,都快反了,不狠狠整治怎么行!”马鸿鹏气咻咻地发泄道。
“肠子痒痒肚皮抓,京津的买卖毁了,倒将一肚子恶气往这几个孩子身上撒!别逞你的英雄了,陆文魁沉着脸过来,不知要说什么事,还在家里等着哩!”任夫人止了哭,一脸不高兴地说。
马鸿鹏听说,一下愣住,丢掉手中棍杖,诘问道:“他说有什么事?”
“你快去吧,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