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看见她的背影在抽泣,我止住琴声,放下吉他,畏葸地将手搭上她的肩膀问:你怎么哭了?
她轻微地侧身,自然地让我的手滑落下来。她低语没什么。鼻音很重,带着哽咽。
我只能转移话题,安慰说:我觉得你爸很了不起呢。一个人,宠辱不惊,活到这境界,高人!
她苦笑道:哼,其实他内心苦着呢!
我试探问道:你的内心,是不是也很苦啊?你愿意……
她马上淡然一笑,打断我的话,说:没有啊,你看这么好的山水,我能守着爸爸,比在城里那些日子,要快乐多了啊。
我再次语塞,她总能像一条聪明的鱼一样,轻巧地滑出我的手缝。每每玩到夜里,我都要送她到供销社门前,她亦不会再邀请我入内,我们就在门前告别,挥手依依,满臂都流淌着凛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