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如果那天的负责人不是什金茨·伊尤斯就好了。哪怕是一个比他只多一点点智谋的人,都不会出现后来的悲剧。
什金茨·伊尤斯吓呆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大脑短路。
他惊恐地看着吉尔纳。吉尔纳一个箭步跳到他面前,站在离他不到2英寸的位置,冲他咆哮着:
“怎么回事?难道我要整晚站在这里等你报告吗!”
什金茨·伊尤斯声音发颤,结结巴巴地报告了一遍。
“整理完毕?”吉尔纳不耐烦地说,“你的报告有错误!”
“是的,士官先生。”什金茨·伊尤斯颤抖地回答着。他转过身,跟随着吉尔纳教官。吉尔纳正在屋子里四处转,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剩下的几分钟,屋子里安静得像坟墓。我们躺在铺上,目光跟随着吉尔纳。他举起桌子,敲打着桌腿,没有看到灰尘。他又将我们的靴子检查了一遍,靴子是干净的。接着是窗户和煤油灯线,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他盯着我们的脚,似乎这次如果找不出瑕疵,他就活不下去了。
最后,他站在那里,专注地看着房里,眼神中充满难过和哀伤。
这次他好像真的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他就像一个被女朋友爽约的男孩,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带着沮丧爬上自己的单人床。
就在他走出房门,准备关门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转过身来。
“都放好了,你说的?我不相信。”
他冲到咖啡壶旁边。那是一个能装3加仑的铝制大咖啡壶。每天晚上我们都会把它擦一遍,并换上干净的水。他刚才已经检查了一遍。但就在快关门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站着,从侧面看着咖啡壶的水面。水已经换了一会儿,里面有点沉淀物是在所难免的事。
吉尔纳疯狂地咆哮起来:
“这水也叫干净?是哪个家伙负责换水的?过来,你这浑身溅满大便的白痴!”
吉尔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什金茨·伊尤斯听从他的吩咐,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罐头递到他手里。
“让开!回头!张嘴!”
吉尔纳将罐头慢慢塞进什金茨·伊尤斯嘴里,什金茨·伊尤斯差点被噎死。灌完罐头,吉尔纳将空罐头瓶“啪!”的一声摔到墙上。
什金茨·伊尤斯冲出房间,在洗漱间呕吐着,拍打着自己的后背。过了一会儿,他搬进一桶水,将水泼在地板上。等他泼完足足六桶水,吉尔纳命令我们把地板擦干。因为只有两块破烂的擦地布,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地板上的水擦干净。
就这样重复折腾了我们四次之后,吉尔纳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了,我们才得以清静下来。
昔日,古罗马人曾将来自阿尔卑斯山北部部落的入侵者称为“狂怒的日耳曼人”。如果知道德国人对待自己的同胞亦会如此疯狂和凶残,他们应该感到宽慰。
狂怒的日耳曼人——这是一种病,一种德国人或普鲁士人才会得的病。
吉尔纳是一个可怜虫,他病了,在精神上,他只能与尘土为伴。
但愿他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