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来这个连，是为了受你们拖累吗？可恶！可别让我抓住你们犯错，否则我就让你们送死！如果我做不到，就让魔鬼把我捉去！

死亡才是你们这类人应有的归宿！”

这是5连指挥官、大胖子梅耶尔上尉致我们的欢迎词。他是个虐待狂，最喜欢收拾新兵。

我被分到了冯.巴伦中尉领导下的二中队；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一时难以适应。

巴伦伸出手，然后抓住我的手，和我友好地击了一掌。这样的动作，普鲁士军队里的官员一般是不会做的，但他做出了。击掌后，

他说：“欢迎你，小伙子，欢迎你加入5连。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军团，但我们必须团结一致，让它变好。去24号卡车那儿，向贝耶尔中士报到吧。他是一区的领导。”说完，他笑了——那是英俊、友好的年轻人特有的爽朗的笑容。

我完全陷入了困惑。

我很快找到了24号卡车,贝耶尔中士刚好面向我。他大约35岁，身材矮小，但结实强壮。他坐在一个大桶旁边，正和另外三个人一起

玩牌。根据规定，我站在离他三步之外，脚踝猛地合拢，以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开始向他报到：

“中士先生，报告……”

但我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们中的两个人立马从桶上溜下来，站得笔直，手指贴着裤缝。中士先生和另外一个人从桶上跌了下来，手里的纸牌像秋风中的落叶四散开来。他们四个人狠狠地瞪着我。这时，一名高个子、红头发的四等兵发话了：

“怎么回事，伙计？你把我们吓得差点就没命了。你一定是被希特勒附体了，我相信。是谁让你这个扁平足跑到这里来，无缘无故地打断了几个热爱和平的人正在玩的游戏？快说，你是谁？是什么东西？”

“报告四等兵先生，我从冯?巴伦上尉那里来，要向贝耶尔中士报到。”

贝耶尔和另外摔倒的那个人本来还躺在地上，听我这么说，马上站了起来。他们四个人一齐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只要我上前一步，他们就会尖叫。接着，他们又一齐大笑了起来。“听见他说的了吗？四等兵先生。哈哈哈！四等兵先生，哈哈哈！”红头发叫道。他转身面对中士，先是向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接着说：“非常荣幸，尊贵的、伟大的贝耶尔中士先生，我报告……”

我困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乐成这样。当他们从前俯后仰中回过神来，贝耶尔中士问我从哪儿来。我照实说了。听我说完，他们都同情地看着我。

“快放松你的腿，”红头发说，“汉诺威的刑营……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你刚才会那样。起先，你把脚踝并拢成那样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在开玩笑。但是，如果你的腿还紧张成那样，我们认为那是上帝创造的奇迹。好了，你回去吧！”

我回到了1区。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向弗莱堡出发了。到达弗莱堡，我们将编成一个战斗小队，被送往欧洲，去接受特殊的训练。行军的时候，我的四个同伴向我介绍了他们自己。正是他们，陪着我一路经历了整个二次世界大战。

威利.贝耶尔比我们其余几个最起码年长10岁，因此我们都管他叫“老大叔”。他已婚，有两个孩子。就职业而言，他是个工匠。

因为政治问题，他在集中营接受过18个月的劳役，然后被赦免，并送到了刑营。说这些的时候，“老大叔”笑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