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朱权悄声问徐妙锦,“听说这个黑衣女人神秘莫测,你大哥居然可以让她露出庐山真面目,而且连人家的姓也摸清楚了?”
“我也不知道。”徐妙锦小声回答,她见二人神情不自在,也不愿再追问,只是上前关心询问,“罗姑娘好些了吗?”
“好多了。”罗姑娘说着缓缓起身,徐妙锦忙伸手欲搀扶。“我没有这么娇弱。”罗姑娘避开了她的手,大概是觉得失礼,又道,“多谢徐小姐关心。”
“说到红糖水,我倒想起了一桩奇事。”徐妙锦岔开了话题,“方才我与宁王要到这后院来时,正撞见慧明要去洗衣服。我无意中瞥了那洗衣盆一眼,发现里头的亵裤上有血迹。”
“血迹?她受伤了?”徐允恭惊问。
“我看不像受伤,倒像是……”徐妙锦顿了顿,才接道,“像女人的月信来了。”
“这个寺庙内果然大有问题。”女声若莺啼,娇脆悦耳。
众人齐齐回头,见身后站着苏芸葭和徐增寿。
“芸葭姑娘,你都知道些什么?”朱权投去探询的目光。
苏芸葭幽幽一声长叹,慢慢抬起头来,望着天上几片浮云,语意凄婉:“我这次到广寒寺来,其实是为了查探妹妹的死因。我唯一的妹妹三年前正月在老家同里看变人戏时莫名失踪,直到数日前,我终于在青楼里见到了她,当时妹妹已经神志不清,奄奄一息,不久后就过世了。”
徐增寿见苏芸葭眼眶中泪光莹莹,满心怜爱,黯然一叹,扶着她的肩。苏芸葭却微一扭身,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徐增寿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三年前正月在同里看变人戏?”徐允恭脸色顿变,转而望向朱权和徐增寿,“当时我们也去了同里观看变人戏。”
朱权点点头,继而问道:“你妹妹是怎么到了青楼里的,这跟广寒寺又有什么关系?”
“我妹妹失踪那年只有十一岁。大约一年多以前,有老家人告诉我,他到广寒寺上香时见到一个小和尚,容貌与妹妹极其相似,那小和尚被追问之下闪烁其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当即就赶到了广寒寺,但是至善大师召集了寺内所有的弟子,却并没有见到与我妹妹相似之人,我只好作罢,”苏芸葭道,“后来是妹妹托青楼里的一个好姐妹偷偷给我捎口信,求我将她救出火坑,可是等我赶到时,已经太迟了。”
朱权道:“你怀疑那个小和尚就是你失踪的妹妹,后来又被卖入了青楼?”
苏芸葭点头道:“但是无凭无据,所以我想借着给妹妹做法事的机会再到这寺中来,看看是否能从这些僧人的言行中发现什么破绽。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你们。”
朱权想到刚才提出要验看慧心和灵海的尸体时,被至善大师拒绝的言辞。“尸体我们已经埋葬了,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
“简直一派胡言!”罗姑娘心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草草埋葬尸体,分明是怕我们发现这寺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姑娘,”莺歌来了,她对朱权恭敬行礼,而后道,“婢子一直在暗中盯梢,知道他们将尸体埋在何处。还有,燕语有一计策……”她附在罗姑娘耳边小声说了一通。
夜间,寺中的小沙弥们结伴到后山上沐浴。那里有一处位于室内的浴池,罗姑娘和燕语一直躲在外头的暗处,估摸着小沙弥们已经开始沐浴了,燕语搬出一个小草垛,将其点燃,对着那浴室的门丢掷过去。火苗窜了起来,木门着火,噼啪作响。里头传来了阵阵混乱的尖叫声,好几个小沙弥裸着身子冲了出来。
火势并不大,很快就被用浴池里的水扑灭了。罗姑娘和燕语也看清楚了,悄无声息地离去。
另一厢,徐允恭他们在莺歌的带领下,到那个被视为寺中禁地的小庭院内挖出了灵海和慧心的尸体,莺歌和苏芸葭上前掀开慧心的衣裳。“果然是个女孩儿,怪不得那些小和尚都生得这般清秀,原来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当年我妹妹也是被打扮成了小和尚的模样。”苏芸葭悲从中来。
罗姑娘和燕语很快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