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幸会。”两人握手时，菲立普─γ49特地延迟一秒钟才将手放开。果然没错，他可以感觉到婆罗门─α51的警戒在这瞬间产生，接着迅速瞄了他一眼，手心还泌了点汗。

他利用这一秒钟的试探，知道婆罗门─α51果然有些心虚，婆罗门的确在害怕些什么。

相反地，婆罗门─α51身边的小男孩，虽然才十五岁，却毫无惧色，蓝色的眼神异常笃定，满怀把握。

“这男孩真不错，”菲立普─γ49注意到男孩东方人的面孔上，奇异地镶了双漂亮的蓝眼睛，于是他主动开始谈话，“你真有眼光，当初怎么决定养他的？”

婆罗门─α51咽了咽口水，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的配偶正好去世了，为了填补心灵的空缺，我才决定收养的。”

“哦，联邦的心灵填补方案，”菲立普─γ49世故地微笑，“我了解，或许我的心灵不需要填补，申请了十年，联邦还没批准我养小孩。”

婆罗门─α51不安地瞟了眼四周：“批评联邦是不对的……”

“联邦万岁！”菲立普─γ49刻意朝天花板大声说道，他知道那里有个监听器，“我没批评，联邦不可能有错误的决定，只是我不了解罢了。”

婆罗门─α51轻轻深呼吸一口，道：“我的小孩……”

“啊，θ81402028，对吧？”菲立普─γ49是向少年问的。

少年朝他微笑，微笑之中带有一种自信。

菲立普─γ49看见了少年的自信，心里又转过了几个念头：“孩子，你还没取名字吧？”

“先生，还没，”少年开口了，“父亲大人说，等我学习多一点历史之后，自然会知道该为自己取什么名字。”

“说得没错。”菲立普─γ49赞同地颔首，“孩子，你要知道，历史是一门神圣的知识，如果你加入了我的研究院，你会更加了解这一点。”

婆罗门─α51截道：“他在学校里，历史这一科都是满分的。”

“啊，我知道，”菲立普─γ49用手指敲敲桌上的屏幕，“他除了联邦语外，还学习了十五种古民族语，物理是全联邦三年级第五名，生物第三名……婆罗门─α先生，我真羡慕你。”

“谢谢夸奖，这是联邦的功劳。”这是婆罗门─α51进入这个办公室以来，首次露出笑容，他还不忘加上一句，“联邦万岁！”

“而且，你的历史知识想必也很不错。”

“还好，以前在学校不至于不及格便是，我是学生物的，你知道……”婆罗门─α51刻意强调了一下他的身份。

“地球人口研究中心主任，当然！当然！”菲立普─γ49仿佛刚想起来似的拍一拍头，“我明白了，你一定事先知道这孩子的基因组合。”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婆罗门─α51大吃一惊，脸色发白，他发觉菲立普和少年都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赶忙深呼吸几口，听听菲立普接下来怎么说。

“……所以，你才会选他当你的儿子吧？”菲立普─γ49转过头来，“你真狡猾，选了个这么优秀的好孩子。”

“院长太会赞美人了，”少年微笑说，“我只是个小孩，需要学习的太多了。”

菲立普─γ49不置可否，继续他的话头：“其实，α主任，你一定想为这孩子取一个名字……”

“我不敢，联邦规定，取名字是孩子自己的权利……”

“迦蓝司。”

婆罗门─α51脸色又白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什么？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菲立普—γ49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从来没听过。”婆罗门─α51笑着摇头。

“哦。”菲立普─γ49再暗示了一下，“你为自己取名婆罗门，我还以为……”

“我只是听过这个名词，听起来好听而已。”婆罗门─α51反问，“γ院长，什么叫迦蓝司呢？”

菲立普─γ49会心地瞟了眼婆罗门─α51，但很快又把视线移向少年，满脸笑容：“迦蓝司吗？啊，这解说起来很复杂，太复杂了。”

婆罗门─α51说：“那就算了。”

“父亲大人，”少年有些兴奋，“迦蓝司─θ81402028，这个名字不错呢，不是吗？”

“孩子，别匆忙下决定。”婆罗门─α51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