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的幸福在一天一天地滋生。对嫂子的气味着迷了。小马却不知道怎样才能描述嫂子的气味,干脆,他把这股子博大的气味叫做了嫂子。这一来嫂子就无所不在了,仿佛搀着小马的手,走在了地板上,走在了箱子上,走在了椅子上,走在了墙壁上,走在了窗户上,走在了天花板上,甚至,走在了枕头上。这一来男生宿舍不再是男生宿舍了,成了小马九岁的大街。九岁的大街是多么地迷人,在大商场和大酒店之外,到处悬挂着热带水果,耐克篮球,阿迪达T恤以及冰淇淋的大幅广告。嫂子引领着小马,她不只是和善,也霸蛮。嫂子把小马管教得死死的了。母亲原来也厉声管教过小马的,小马却逆反得很,一直在反抗。可小马在嫂子的面前就不反抗,就让她笑眯眯地挖苦吧,就让她甜滋滋地挤兑吧,就让她软绵绵地收拾吧。小马心甘情愿了。似乎还有了默契。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
那个星期二的晚上嫂子没有来。她感冒了,小马能听见嫂子遥远的咳嗽。小马一直坐在床沿上,不想睡,无所事事,骨子里在等。等到后来,差不多男生和女生宿舍的人都睡了,小马知道,今天等不来了。小马没有脱衣服,躺下了。他开始努力,企图用自己的鼻子来发明嫂子的气味。这是一次令人绝望的尝试,小马失败了。没有。什么都没有。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也没有。小马在绝望之中抚摸起自己的床单,他希望能找到嫂子的头发,哪怕只有一根。小马同样没有找到。但这次荒谬的举动让小马想起了一件事,他的手臂与嫂子的胸脯那一次神秘的接触,隔着干燥而又柔和的纺织物。他的下身体就是在这个妙不可言的瞬间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越来越大,越来越粗,越来越硬。王大夫就在这个时候翻了一个身,同时还补充了一次咳嗽。小马吓住了,警觉起来。他把王大夫的咳嗽理解成了警告。他不想再坚硬,却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路径。相反,有些东西在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