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小丑不用多费口舌，就收买了所有人的心。可他依然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一直等到观众的呼声高到一定程度才满足。他看到惩罚小丑是所有人的心愿后，便将桶举过头顶，掉了个个儿，小丑们也照做了。好了，这下他们浑身都被白色的泥浆盖住了，头上的泥浆还在往肩头上滴。小丑们慌忙擦起了脸，观众满足地呼喊起来。他们又是跺脚又是拍手，哈利也在奋力高呼。奥克西和大家一起鼓掌，接着又领着蝴蝶小丑绕马戏团圆形舞台走了一圈，宣告他们的胜利。

她从哈利身边经过时，哈利又是叫又是喊，但奥克西一次也没扭头看他，他失望极了。哈利抬头看着蝴蝶小丑的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他一直看着远处，好像在发呆。哈利冲他拼命招手，他连手都没抬。坐在哈利旁边的人一边鼓掌一边大叫：“就是他！是无名先生！我就知道是他！”

“您说什么？”威斯利奶奶越过哈利头顶问道。男人喊得更响了，奋力鼓掌之余指了指蝴蝶小丑。

“是他啊，那个小丑，他是无名先生。战前我看过他的表演，和这个一模一样。无名先生大名鼎鼎，大家都知道他。”

“你怎么知道是他？”哈利问道。

“小丑们都是不一样的，凭借他们的不同你就能看出来，孩子。他们穿的服饰不同，化妆方式也不同，这就是他们的个人商标。这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小丑。我知道这人就是他，没人能像他那样表演。”

最后这胜利之圈变成了一个盛大的游行，是整场演出的终曲。马在前面，接着是大象、杂技演员、狗，还有小丑，他们擦着脸上的白色泥浆，有的扔向观众，有的砸向自己的同伴。在前面领队的是奥克西，他牵着无名先生的手。他们又从哈利身边走了过去。

“是他，我很确定，就是无名先生。”男人在哈利身边激动地大喊，他伸长了身体。“就是你，对不对无名先生？”

蝴蝶小丑听见了这话，微笑着点点头，但他依然没有转头。他的脚在锯末里踉跄了一下，一把抓住场边的围栏稳住身体。他的手正好落在哈利的座位前面。哈利看得很清楚：他头顶的头发很稀少，但耳边的却又长又茂密，是红色的。除了红发，他从头到脖子都涂成了白色；嘴唇是重新涂出来的，被画成了红色，和头发颜色一样，唇上唇下各有两个黑痣，看起来倒是很真。哈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他们眼神交错的瞬间，哈利明白了他走不稳的原因。他的眼神如梦如幻，好像在梦游一般。他慢慢走了，游行结束了。魔法时刻结束，所有人依次退场。

公交站台那儿排起了长队，皮特?巴克也在。“棒极了，不是吗？”他说。哈利点点头。“你不喜欢吃苹果裹太妃糖浆吗？”他问。直到这时，哈利才想起他还有个苹果。他的手上沾满了糖浆，一直滴到了手腕上。他忙不迭地舔起了手指。

“还疼着呢啊？”皮特?巴克问。

“什么？”哈利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不想惊动威斯利奶奶，便假装不懂。

“你的手。”皮特?巴克故意大声嚷道。

“你的手怎么了？”威斯利奶奶问。

“我摔了个跟头，”哈利说，“在操场上。不过现在没事了。”他阴沉地看着皮特，皮特刚想说些什么，看到哈利准备踢他的小腿，便慌忙躲开，闭上了嘴。

他们在寒风中等了好久，公交车才缓缓驶来。威斯利奶奶跺了跺脚，发起了牢骚。等他们搭上了回家的公车后，她又向售票员抱怨起来，指责他们不该让人们在晚上等太久，她急着回家。售票员冲哈利眨了眨眼，道了个歉，又说烟雾太大，他也没办法。这话让威斯利奶奶安静了不少。她不停地看着手表，摇着脑袋，一路“啧啧”个不停，就这么回到了家。

比尔正站在家门口，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我有儿子啦！”他抱住威斯利奶奶，哭了起来。

“那我可以看我妈妈了吗？”哈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