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原本以为千疮百孔,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复苏的心,却不知为何,只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就这样子,轻而易举地被另外一个人代替。
而他,竟也浑然不知。
再看向眼前的场景,那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人已经同歹徒扭打在了一起。他们四手并抓,四脚并用,只恨不得变成连体人一样地撕扯着。
好半天,贺家欢对着面前一个跟自己扭扯得分不清东西的歹徒,手被锁住没有办法给他来过肩摔,脚被扣住没办法跟他来横扫腿。那么……
良久,才见到贺家欢似是回过神来,犹豫地,对着眼前的歹徒一头撞了过去。
只听见咚的一声,眼前的歹徒闷哼一声后应声而倒,不知怎的,贺家欢只觉得自己耳边也是一阵阵发蒙。在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中,她抱着怀里被揣得结实的冰凉公文包,一时间,觉得眼前一阵阵天昏地暗冒着金星。
就这样子不知道原地旋转了多久,最后,竟慢悠悠地转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息间似有血腥的味道,连着喉咙里都觉得一阵阵咸腥,鼻间似有一汩汩温热的液体滴了下来。
她直觉身前的人把她的手臂捏得紧了,竟一阵阵地发疼,想反抗却始终被掣肘着不得脱身。脸被对方强制着仰了起来,想动却怎么都动弹不得。鼻间的液体还是汩汩地流着,再睁眼,模糊的视线里那张俊颜却历历在目。
一贯温润的浅褐色眼眸此时只觉得矍铄不定,阴沉沉的似是凝着怒气,薄唇轻抿,眉头紧皱。
他是在生气?
唐翊是在生气?
印象中一贯性格温和不跟人争吵,那个连皱眉都极少,就连偶尔跟人理论也只用扳手腕决定胜负的唐翊,他是在生气吗?
可是,为什么呀?
鼻间温热的液体还是淌个不停,半晌,才见到头顶那个人敛住眉,收起之前眼中的那股怒气,只浅瞳中的眼神有些错综复杂。半晌,见他伸手,直直地上前就去捂住贺家欢的鼻子。
他穿着那件干净纯白的衬衣,此时袖管处已经被染上圈圈血印,而他身上胸口前也被溅上几滴血,而唐翊,却恍若浑然不觉。贺家欢瞧着那张太过于“波澜不惊”的脸,不知为何,心底一下子没底起来。
印象中她从未见唐翊对谁生过气,也没有见过他会有此时这种刻意压抑着的沉默和面无表情……只可惜她刚打完架撞完头的小脑袋还有些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了他。半晌,见到贺家欢拿出怀中的公文包,几分讨好地伸过去,喊了一声:“唐翊……”
她话还未罢,却感觉自己身体一个踉跄,身前的人没有去接过她手中的公文包,反而很是心急地拉着她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急促走过去。她的脑袋还被他扣着仰向天,脚下的步伐有些不稳,此时这副踉跄前行的景观着实很是诡异。
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某脑科部专家门诊的女医生,刚同同事交换了班,换上医生服戴上听诊器刚坐下。椅子还没焐热的时候,就看到前门似是被人撞开,再定睛,便瞧到了眼前这么“壮观”的景象。
一位长得极好看的男人,此时整张脸都沉着,敛眉怒目。而在他旁边,只见到一位此时脸部已经被血涂得跟大花猫一样的小姑娘,此时正被那位好看的男人扯着脑袋硬让她头仰向天。那小姑娘龇牙咧嘴了半天,却没见那个男人有什么反应,只是袖管的血迹倒让人瞧着触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女医生江胡的第一反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