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步卒，则更好对付了，步卒分了几支人马来追，十八神射只不理睬，于车队两旁前后奔驰，箭无虚发，顷刻又射杀数百人。步卒再顾不得粮草，纷纷支起盾牌躲将起来。十八神射遂发射火箭，以烧毁粮草。楚军士卒纷纷救火，但救得了火来便顾不了用盾牌保护自己，一下子没了盾牌，就又被射杀。恰逢风起，大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这般只能挨打、难于还击，那两千老弱病残率先发一声喊，四散逃开。十八神射对逃兵不理睬，只射杀救火的，这一下步卒逃散得更快，那楚军将领挥剑喝止，十八神射趁混乱冲了上去，将那将领射杀。步卒遂逃散一空。十八神射肆意放火，到得楚军千余精骑赶来时，楚军百余车粮草已燃起熊熊大火，救之不及。而十八神射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粮草被劫，本已军心大乱。更兼十八神射潜入楚军附近或射杀几个哨兵，或射杀百十人的巡逻队，神出鬼没。那楚军派出追杀的骑兵，若是一二百人则被反杀，若是五六百人以上，则又不够灵动，追之不及。因此虽只十八人，却扰得楚军人心惶惶。

“到得第五日清晨，十八神射忽然携干草冲入楚军大营，点起大火，这是事先约好的信号。李将军的大军五更天早已用了饭，整装待发。见楚军火起，李将军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三十六弓刀护卫，五千骑射亲兵和八万步骑大军掩杀过来。楚军哪还有斗志？被杀得一败涂地，尸积如山，马殷仅率残部三万余人逃脱。

“这一战的大胜，可谓是得十八神射之力了。‘赵钱曲郑余欧阳，三李三周三张王，手上神弓生死簿，腰间羽箭是阎王’。不知是谁编的这几句俚语，便是那时起在百姓中流传开来。”

陆子俊说罢，默默出了会儿神，方转头向唐振道：“表哥，你方才之推断，前面固然是精辟之至，入木三分，但后来论定十八神射乃反是被人所射杀，却是再如何也难于叫众人置信了。”

唐振嘿嘿笑了两声，心中并无丝毫动摇，说道：“你信不信十八神射是被人射杀？”陆子俊讷讷道：“我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唐振道：“若是一日之前，有人跟你说这‘西川十八神射’将一夜间在山阳县变成十八具无头尸，你信不信？”陆子俊挠挠头，只觉唐振的话难于反驳，半晌道：“这两桩事，不同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