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直面无表情听着,这时说:“既难,还揭什么榜?”
曹丕说道:“任丕为许都太守,丕有额外一求。”曹操眼睛亮了:“有何所求?”曹丕说:“求加权。”曹操问:“加何权?”曹丕说:“丕要求在吏部、刑部兼职。治许都亲民容易治吏难,而不治吏也难以真正亲民抚民。”
曹操仰身笑了,一指镶金紫檀木匣道:“你启封看看。”
曹丕看看被红纸封条密封的木匣未敢动手,曹操示意,郭嘉上来动手启封,打开木匣,从里面拿出一密封信函,再启封,从中拿出一张折叠纸来,打开,上书几个大字:“有求加权者可任命。”郭嘉展开让曹丕看。曹丕顿时叩拜曹操:“丞相英明。”曹操说:“不是让你在吏部、刑部兼职,而是准备任你为吏部侍郎,刑部侍郎,兼许都太守,如有京官在许都治下犯法,你即可在吏部、刑部、许都范围内一并处置。此事待上朝奏皇上请旨后即可照办。起来吧。”
曹操一边让曹丕起来,一边起身踱步。他对荀攸、郭嘉、曹丕、白芍四人说道:“现尚在打天下,四方还未平定,而在许都等州郡,则要先治天下。许都等已打下的天下治好了,未打下的天下民心所向,望风披靡,不愁打不下。而现下要治好许都,许都太守非加权不可。只有真正品透时势者才会提此要求,也只有提此要求者才可真正胜任。”郭嘉、荀攸点头称是。白芍饶有兴致地看着曹操说话。曹操接着说道:“孤举贤不避仇,孤也举贤不避亲。今日准备用曹丕就是举贤不避亲了。用曹丕也实不得已,因风险实是大。你干不好,既得罪一大批高官达人,也必伤及自己,还会连带伤及父亲。”曹丕连忙说:“儿明白,揭榜上任实诚惶诚恐。”曹操说:“我大不了辞这个丞相职,摘下这个乌纱帽,留着军权不撒手就是了。”他转头问白芍:“你方才讲我何苦呢,我还是那句话,凡事想透拿定就完了,大可不必犹犹豫豫犯踌躇。患得患失实是人活于世第一大毛玻好了,你们知道孤往下要说什么吗?”没等四人回答,他就拿起台案上的毛笔说道:“汝等都转过身去回避一下,我要暗写几个字。”
荀攸、郭嘉、曹丕都背转身去。
白芍觉得有趣地一笑也转过身去。
曹操在方才那张写有“有求加权者可任命”的纸上又添写几个字,折叠起压在紫檀木匣下,而后说道:“转过身吧,依次说说我往下要讲何话?”
曹丕摇头,荀攸、郭嘉想了想也摇头,不知曹操要说什么。
曹操最后看着白芍:“你呢?”白芍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爱子要出征,为父的当然要面授机宜了1曹操盯着白芍:“再想想,孤要说什么。”白芍说:“人之常情不过如此。”曹操仰身笑了。荀攸、郭嘉、曹丕都不知所以。曹操指示曹丕:“你看看为父的写下何字?”曹丕狐疑地看看曹操,拿起紫檀木匣,取出下压的纸,打开一看,上面添写的四个字正是“面授机宜”。这一下轮着曹丕与荀攸、郭嘉惊叹不已了。三人对白芍颇有刮目相看之意。曹操笑指荀攸、郭嘉说:“过去孤常说你等是我心腹,现在她也是——”曹操指着白芍还未说完,荀攸接着说道:“是心腹之心腹。”曹操为这捧场话高兴地大笑了。他说:“我任她为丞相府主簿,并非任人唯亲,正是任人唯贤埃”白芍含笑不语。
曹操将笑收住,对曹丕说:“正想对你面授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