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生和马夫用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方运，心想这小子疯了吧？

“一万两银子，不少了！”方守业同样面不改色。

“你想订我的未来，一万两银子不够。”方运现在对这个世界还没有清晰的认识，绝不敢这么贸然答应。

方守业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不悦地冷哼一声问：“那你怎样才答应加入我军方？”

“现在说什么都言之过早。我或许连举人也考不上，更不用说进士。”方运淡然道。

方守业突然气势全无，露出一副挫败的样子问：“你是真被打开窍了？老子怎么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成了双甲案首，又得万两白银相赠，竟然不骄不狂。我二十岁从战场捡回一条命，因此懂事许多，但也未必有你这么沉稳。”

方运徐徐道：“我也刚刚捡回一条命。”杨玉环心疼地看着方运。

方守业立刻骂道：“柳家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柳子诚在大源府就是出名的花花公子，跟一帮公子哥花天酒地，不知道害了多少黄花大闺女。柳子诚心狠手黑，是不会罢休的。不过他敢动一个童生，却绝不敢动我方守业的侄子。我今晚就去烧了他们柳家最大的当铺，然后告诉柳子诚，要是他敢再找你的麻烦，老子活剐了他！”

“伯父您说笑了！”方运没想到方守业竟然知道这件事，恐怕是方雨生告诉他的。

“说笑？我连蛮侯单于的帐篷都敢烧，还在乎区区一个当铺？老袁，回去马上准备火油！”

“是，将军！”袁姓车夫立刻答应。

方运没想到这个伯父这么大胆，蛮侯相当于翰林，足以一人破城，十分强大。方运立刻站起来感谢：“那侄儿谢过伯父解我之围。我正愁不能去府文院，有您这句话，我可以放心地去大源府了。”

方守业哈哈一笑道：“咱们大源方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圣前童生，我怎能看着你白白送命？不过柳子诚虽不敢杀你，但一定会打击你的文名。他当年的府试位列前十，上过书山，文名和才气都颇有可取之处。他也在府文院，你进了府文院，一定要注意。他只要不用过激的手段，我就不好再对他出手。”

“侄儿明白。不过您能详细说一下书山吗？”方运好奇地问。

方守业露出怀念和遗憾之色道：“那里可是圣地，不仅能练‘文胆’，更能得‘文心’。书山共有九座山，前三山每山三阁。据说每过三座山，可得一颗文心。我去过两次。第一次是中了秀才后去的，可惜只登到第一山第三阁。我不能说毫无所获，毕竟才气有所增强。第二次是中了举人后去的，可惜止步在第二山的第二阁前。不过我中举后修炼了文胆，第二次登书山，又淬炼了我的文胆，这都算是收获。”

“那书山里面到底有什么？”方运好奇地问。

方守业摇头道：“不记得了。去过的人只记得自己登到什么位置，得到了什么，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书山被历代众圣不断加持，是考验秀才和举人的地方。据说文士们进书山后，还有极小的可能得到‘圣书’，那可是众圣消耗自身才气制作的文宝。”

“那可惜了！”方运本以为能从方守业这里了解一下书山。

方守业道：“记住，日后你上了书山，一定要尽最大可能地向上攀登。我们不是众圣世家，终其一生也只能进两次书山。众圣世家的人在中进士后，可以第三次进入里面，将来的成就要比我们大得多。哦，对了，‘国首’也有第三次进书山的机会。”

“国首？”方运隐约地知道这个词，但不太了解具体内容。

“状元之上，是为国首，十国文人之首。状元年年有，但国首却不一定。当年……”方守业的脸色突然暗淡，他自嘲地一笑道，“那国首之名太难得，说之无用。你今年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明年再去考秀才。”

方运道：“我准备今年就考秀才。”

“哦？你的请圣言和诗词或许可圈可点，但还未学经义吧？现在离府试不到三个月，你有信心？”

“说不上有信心，姑且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