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在开始就不能什么都遂她们的愿,世上没卖后悔药的,我们什么都考虑在前也是应该的。结婚这事,向来是小姑子多,嘴多,大姑姐多,婆婆多。听你这么说,他姐也不见的是个消停人,赶上能搅和的,嫁过去等于凭空多了一个婆婆。人的贱性就是欺软怕硬,刘波后面站着她一家人,你身后也站着你爹妈呢。”
“妈,服你了,你可真不惜恶意揣度人家啊。”蔓蔓笑。
“你放心,他家也不会惜恶意揣度咱的。”
“妈,刘波现在可怕你了。”
“怕我有什么不好?以后他敢对你胡来,我可不饶他!”
葱栽利落了,喷了点水,放在阴凉处。老太太去厨房洗手。独生女在自己卧室里又遛达了一圈,回到客厅,看着妈妈吹水喝,“妈,你真的给我拿出六七万呀?你到底有多少存底啊?”
有多少家底,不能全给你交底,还不到为父母考虑的年龄呢。赵妈脑门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放下杯子,“我跟你爸一辈子快熬到头了,熬的都是日子,没熬出钱来。跟你说实话吧,我们的老底就十二三万,是我和你爸这么多年嘴里省肚里挪,一辈子这舍不得那舍不得就剩下这点养老钱。我的大病险报得少,你爸也只能报70%,不管谁,生一场大病咱家就回解放前了。说是有俩钱呢,不经花。如果刘波那套房能写上你的名,我就决定拿出一半来当你嫁妆,对得起你吧?以后你生活好了,还不还我们,看你的良心。反正你爸现在老胳膊老腿儿的还在撅着屁股挣钱养家呢。”
说的蔓蔓挺伤感,“妈,你放心,将来我过好了,还能不管你们?”
“那可说不好,前提是你得先过好!”
“我会过很差吗?”
“反正不听我的,想很好也难。”
蔓蔓又转了一圈回来,看到母亲在叭叭按那个小计算器,“还在算你们的养老金?”
“在算你们的房。过来,听我算给你说,咱就算刘波每月税后7000,整数好算,去掉房贷,打个比方4500,剩下的钱他也就刚够吃饭的。你的工资5000要是支援他,合着花就亏了,按说你也该剩下只够你吃的,其他的也拿去投资,投到婚前财产上,这就公平了。单就这个公平来说,我们还嫁给他做什么?比他好的男孩子多了去了。蔓蔓,我为什么非为你争一半房子,也不是咱真财迷,你真不懂平常一家人过日子的道理,这房子只要没你的名,你以后住着都没有女主人的感觉,万一有个什么事你婆婆还不拿出来得啵?她不说刘波也得说,小两口言差语错争吵起来,压你一头,说是那房子是他家买的,你就头矮一截,一辈子都要这样头矮一截的话,就一辈子受气。那只是一套房子吗?是你自主的生活!虽说刘波这孩子有时也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你能指望他一辈子站在你这边跟他妈对着干一辈子?那是人家亲妈,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一次两次可以,多了保准不行,想想你能不能为了刘波一辈子和我疙疙瘩瘩?你爹一辈子是怎么对待我和你奶奶的?你不记得了?哪次你爹向过我?还不是为了你那个祸害奶奶一直压制着我?哼,长了谁都靠不住!不光你婆婆,还有公公呢,还有大姑姐呢,谁知道这家子都是什么人。住人家房子里,大家相处的好还行,相处不好就寄人篱下了,寄人篱人的日子不好受,现在你体会不出来,日子长了就知道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