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劝老邻居:“话可别这么说,怎么也是自家的孩子,也只这一个,你嘴上说不心疼,真不心疼吗?唉,鲁明月当年选错了,也是因为年轻,不知道过日子怎么回事。现在她有难处了,你这当妈的,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自己的孩子,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她自己过得好一点,你夜里也睡个好觉。”
鲁老太太连着叹气:“我帮他们还少吗?前几年我年年贴补她,生我外孙女的时候,月子也是在我这里过得呀!人家嫌生了孙女,想生孙子——想生孙子,你儿子有那本事有那命吗?这年头,在城市里,哪还有这么重男轻女的人家!农村里重男轻女,有现实的考虑,农村人没有养老金,人家不重视儿子将来老了就得饿着。咱这北京,有闺女的家庭比有儿子的强!但这家人把儿子当闺女养了,我这姑爷真他妈不是玩意,跟他妈铁成一条心啊!唉,还是个赌货,看见麻将桌比看到他妈还亲,不喊不知道回家吃饭睡觉的,平时干点活就累,头疼腰疼腿疼没有不疼的,坐在麻将桌上就他妈啥毛病没有!”
“你劝明月呀,分开过,别和婆家挤在一起,两家人凑在一起,就错位了,人家母子是一家,你嫁姑娘和孩子成一家了,人家才是血浓于水。他们不是有一笔拆迁款吗?买不起就拿出一点来租房,出来单过。”
“我说过呀,人家还心疼那点租金呢,两口子挣得又不多,我姑爷烟酒又不离嘴,有点钱不够他糟贱的。现在那笔拆迁款还在他妈手里,放人家手里人家还拿出来?唉,不管了,我哪有钱管他们的事?”
蔓妈跟着叹气,“其实这婆家穷点也没什么,只要这男人有志气,能干,肯干,走正道,也不怕穷日子过长了。怕就怕男的吃喝嫖抽赌,有个家不够败的。”
“我姑娘的家就是这不是东西的姑爷败的。其实他只要好好过,哪怕一个月挣人家两千,有套小点的房子,养个闺女也省心,老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现在可好,我姑娘白白跟着受气受穷。哎,对了,你家蔓蔓的小男朋友怎么样了啊?”
“那孩子我不太了解,只是听我家姑娘说的,现在看,工作还行,一个月七八千块,家庭条件比我家好,就是不知道将来怎么样。”
“你出去打听打听呗,这事可别马虎,到时黄瓜菜就凉了。好在你家蔓蔓也不像我家明月这么拧,你说什么能听进去。”
“这点倒是真的,我从早就教育她。不过现在也是女大不由娘,人家也当家了,有点事也瞒着我。就一个姑娘,要是嫁错了---唉,我也晚上睡不着觉啊。”
“那房子的事还没落实?”
“还没回话呢,反正他上次来我就明说了,房子的首付无论谁出的,得加上蔓蔓的名,女人和男人不一样,重新再来可不是今天的行情了。”
鲁老太太对这一点可谓血的教训,“房子对一个女人再重要不过了,没房子这婚不能结!这点你可得把好关,当年我要是坚持着让我亲家写张纸条,那套房是送给他们结婚的,而不是口头上说说,今天这拆迁款就到我姑娘手里了,早就能买套小的住上了。现在房价涨这么快,两年前还能在四环边上买了二居,现在到五环边上也难说买到了。这两年钱一直捏在人家手里,自己拿不到,就得看人家的眼色,要不然就凭我那什么也不是的姑爷,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拿捏得住我姑娘!”
“唉,谁也没长向后看的眼睛,你也别天天想着这些事后悔了,气的好了不好的,你也得自己受着。有你家的镜子,我家姑娘,如果房子敢不加我家姑娘的名,我一定举起大棒来!将来好不了。就说后边你大伯子家,半夜三更把媳妇往外赶,也是这小媳妇当年看走了眼,就凭有这样的事儿妈的婆婆都不能嫁!你说大半夜的,让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到哪里住?就不怕出点事?”
提起这大伯子和妯娌,鲁妈那个不屑:“两口子一对儿不是东西,看人家是外地人,拿捏人家。唉,也是命吧,好盖偏配不了好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