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发现？”

海青狼更加凝肃，“论智谋我远不及你，有很多事情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那些黑衣人如果是叛民，那么断然不可能摆出夔风营的战阵。如果他们真的是海昇派来的，应该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境地，竟然让我一眼看穿了身份。唯一的可能……”

他说着突然顿住，眼睛紧盯着哥哥的笑容，一字一字深沉地说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要栽赃给海昇。这个人算准了我愚鲁冲动，一见之下必然会认定黑衣人的幕后主使就是海昇，借着决斗的气头，肯定会把这件事捅得人尽皆知。”

海苍狼眼风凌厉，嘴角笑意却不减，“但是你却一直隐忍到现在也没有说出这件事，是因为顾念你和海昇昔年的友谊？”

海青狼缓缓摇头，“大哥，有些时候，你并没有揣测出我的所有心思，我对海昇冷淡疏离其实并不是因为少年意气，而是……而是我发现，我和他闹得越是不像话，他的日子似乎就越好过一些……”

征南王爷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全部消隐，“于是你就觉得，故意要栽赃给海昇的那个人，是我？”

海青狼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他咬紧牙关低声说道：“我宁可死，也不愿意那个人是你！”说完，他迈开大步狂奔着离开芷闾轩，转眼间消失在海苍狼的视线里，像是根本没有勇气听大哥说出真相。

海苍狼双眼微眯，半侧着身一直盯着弟弟身影消失的方向，那里烟水扶摇百花烂漫、无边春色盎然生机。那里有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拥有的一切。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不用说，空无一人的芷闾轩中，征南王海苍狼俊逸的眉眼间满溢悲膺，他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步履坚定地走进了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