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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日章的与众不同

愚自乐园——一个台湾人的文化情怀 作者:庞铁坚


曹日章祖籍福建,但曹家到台湾是明朝的事情了,他们在台湾已经定居几百年,属于真正的台湾人。曹氏一族,世居台湾高雄。

曹日章年轻时期曾在台湾工业技术学院(今台湾科技大学)学习,读的是土木建筑专业,毕业后成了一名建筑工程师。作为一名有个人追求的工程技术人员,曹日章先生并不满足于把人家设计的工程图纸变成现实中的建筑。

曹日章大学毕业的时候,正是台湾经济起飞之时。他的青年和壮年时期,恰好与台湾蜕变为“亚洲四小龙”同步。可以说,“遇上了好时光”,就业不成问题,收入也没有问题,安稳的白领职业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曹日章轻而易举地就实现了。毕业后,曹先生进入台湾审计主管机关,成为一名公职人员。

可是,曹日章天性中有不安分的因素。他想做自己的事,而且想做与众不同的事。于是,在亲友的诧异和劝阻中,他退出公职,几经周折,先后经过商、开办过农场,都不算成功。最后,创办了金宝山项目。

金宝山,美其名,其实就是一个公墓项目。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生老病死。面对春花之灿烂、秋叶之凋零,会发出对生命的感慨。虽然每一个人都要面临死亡,但中国人普遍不愿意直接说出这个词,而是更愿意换个词来转述生命之来去。因为不愿意谈论,除了皇陵等极少数的墓园之外,普通人家的祖墓往往处于偏僻之荒野,是常人在普通日子里不愿意前往的地方。

如果我们进入哲学思考的层面,就应该承认:所谓死亡或者逝世,其实是生命的另一种形态。怀念亡者,就是感念生命。感念生命的人,才会热爱生活,珍惜当下。

曹先生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全身心地投入金宝山项目。他的目标不是把金宝山做成一个普通的传统墓园,而是要把这里建设成一个艺术园区,建成一个“人与灵魂对话”的地方。

他做到了。

金宝山成了台湾地区墓园建设的典范项目。

如今的金宝山,其地价几乎与台北市最昂贵的地价一致。曹日章回到台湾,就会住到这里,他把自己的家安在这里,金宝山的员工差不多有一半都选择在这里安下家来。曹先生八十大寿的庆宴,也安排在这里举行。可见,金宝山已经在曹日章先生几十年的努力下成为一个优美宜人的地方。

在建设和经营金宝山的过程中,曹日章作为送灵人的旁观者和思考者,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每一个人,长寿者不过百年有余,不论生前多么成功,多么显赫,多么让世人羡慕,身后的结局其实是一样的。世间也许有许多的不平等,但在另一个世界其实是平等的。人在有生之年,或许名扬一时,身后呢,名随身去罢了。再过百年,谁还知道张三或者李四?

思考者是苦恼人。曹日章是思考者,也是苦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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