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邹月,这样的男人,真是毒药,我再次暗叹。
“如果你认为我有必要直接和她沟通,把这件事说清楚的话,我可以安排时间。”他回头看我一眼,提议道。
我急忙回答:“暂时不劳您出马!不然越说越糟!”
难道我的反应很奇怪吗?还是他始终有些得意?他转头看我一眼,竟现出一丝微笑。
然后,他转换话题,问道:“你是律师?”
“是的。”
“刚才那两个老人是为了什么案子?”
我把案情大致介绍了一下。
“你认为上诉有希望吗?”他又问。
“我没把握,毕竟是初犯,认罪态度也好,不杀的理由还是有,我会帮他上诉。”
“如果留下他一条命,你能赚多少?”
“没有钱赚,这是个援助案件。他家里很穷。”
“没有特殊的原因,改判恐怕不容易吧?”
“是的。希望不大,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我望向窗外,又想起那个年轻人绝望的眼神。
很快就进了市区,我不想耽误他的行程,于是请他靠边停车。
他将车靠到路边,我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准备下车。他突然开口说:“今晚,我约了高院的几个朋友吃饭,其中有一个好像是主管刑庭的,如果你谈谈案子,也可以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可以吗?”他的这个建议真唐突,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你到时候打我电话。”
“哪个电话?”
“哪个都可以,我会交代。”他看着我回答道。
我下了车,三辆车从我身边驶离,汇入车流中。正午的阳光突然让我有些恍惚。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心神不宁。林启正今天的表现让我不知所措。以我与他的交情,他实在没有理由邀请我参加他与朋友的聚会,莫非他是以此来安抚我,不要采取过激手段,以免影响了他的公众形象?这个可能性确实比较大。不管怎样,一个下属为老板自杀,老板再如何撇清说自己什么也没干,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或者他不让邹月离职,也是想待事情过去后再低调处理吧。
我突然灵光一现,心想,下次再与林启正谈邹月辞职的事,我只需说一句话:“如果你坚持不让小月走,我就把这件事公开,让舆论来评理!”想必他会瞠目结舌,乖乖放行。
一看表,已近六点。我决定还是去吃这顿饭,无论如何,是个机会,像我们这种小律师,是很难有机会与省高院的领导直接见面的。
我拨通了林启正的那个对外手机。不出所料,两声铃响后,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你好。”
“你好,我找林总。”
“你哪位?”
“我姓邹。”
那边的声音突然热络了起来:“噢,邹律师吧,林总现在不在,他要我转告您,请您六点直接去天一酒楼的帝王包厢。”
“好的,谢谢你。”
“不用不用,再见。”
“再见。”我挂了电话,心生感叹,与有权有势的人哪怕沾上点边都是不错的,也许我该找个机会跟林启正合个影,万一他日后成为中国首富,我也好挂在办公室炫耀炫耀。
我抄起案卷,直奔天一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