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启彻不依,非要赖着她不走,“那我陪你一起。”
拗不过君启彻,半月弯只能带着他寻了一处坐下休息。只是,君启彻时不时回头偷瞄她的小动作,却也让半月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他是想陪着半月弯的,但心里又记挂着想要的奖赏,心内定然纠结不已。
这孩子如此体贴自己,她为何还要胆怯?不就是换个奖赏吗?何必如此纠结?心内如此一想,便也释怀了,微笑着起了身,拉着君启彻道:“走吧,奴婢休息好了,咱们换奖赏去了。”
一听这话,君启彻立时蹦跳起来,拍着手欢喜道:“好哇好哇,换头彩咯,换头彩咯。”
原本手里拿着的谜面,已全数交予了之前那位兑奖的公公。现时,半月弯手中握着的,只是一支兑现奖赏用的竹签,上面端端正正刻了一个“头”字,是为头彩之意。
君卿夜于正前方端坐,身侧是一派雍容华贵的俞婧婉。那日她送去了早膳,已与君卿夜和好如初,虽不知她还用了何种办法,但她至少未被打入冷宫,仅此一点,已是她的本事。她笑笑不语,只伸手替君卿夜接过半月弯手中竹签,柔婉一笑,回头道:“皇上,是头彩呢!”
“是吗?朕还道今日谁能拔得头筹,不想竟会是沙医女。”淡然的笑意,看上去并不真实,虚虚实实的话语,亦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半月弯软软低头,垂眸道:“托皇上洪福,奴婢只是运气好,好猜的谜面恰好被奴婢拿到了而已。”
“六十八个谜面,都是好猜的?”他笑,淡淡的看不清楚,却似乎又透着几分戏弄之意。
半月弯淡然点头,“奴婢运气好。”
他不再言语,只着了怀南给她把头彩送过去。这是一对鱼形玉饰,一肥一瘦合起来是一整个圆,又因颜色各异,便叫了绿肥红瘦的名字。鱼形又是年年有余、吉庆之意,是以,在元宵之夜作为头彩,亦是十分合适的。
“谢皇上赏赐!”虽非真的赏赐,但明面上也只能这般说了。
君卿夜倒是并未表示什么,那怀南公公却是堆着笑道:“沙医女好福气呢,这绿肥红瘦可不是一般玉饰,是那传位圣旨之上切下的碎玉所制,金贵得很呐。”
本也只是一句普通之语,可沾上了“传位圣旨”四个字,半月弯的双耳便悄然立起。只是,那怀南也仅随口一说,并不细言,笑眯眯地把那两块玉饰送到了半月弯的手中。东西拿在手里,便感一阵冰凉,像是冬日里的冰菱花一般,滑滑润润。
虽是宝物,但半月弯并不留恋,顺手便递予了君启彻,温柔道:“小殿下,看,拿到头彩了,这个是你的了。”
君启彻也不推却,直接取了那块血玉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又踮起脚尖把绿色的那一块挂到了半月弯的脖子上,这才拍着手哈哈大笑着,“好咯,好咯,迷蝶是我的了。”
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虽一直知道君启彻依赖她,倒不承想,会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半月弯不语,只是轻笑,眸中竟多了几分忧心与哀伤。若是有那一日,他知道自己会伤害到他最爱的父皇,那么,他还能如此对她微笑吗?
“迷蝶,你知道为什么你是绿肥,我是红瘦吗?”
“奴婢不知。”
君启彻拉下半月弯的身子,蹲在地上,将两块玉并到了一起,“你看,绿肥的样子,像不像是抱着红瘦,就像迷蝶抱着我一样,对不对?”
君启彻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