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愿意帮我得到江山?”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半月弯的态度大改,他虽痛心,但最不甘的便是失了一个最为得力的帮手。可现在半月弯这么说,他便放心不少。
半月弯眸色冰冷,“杀了君卿夜,大周国唯有彻儿一个继承人,王爷大可将彻儿的身世公之于众,彻儿还小,到时候,皇位自然便是王爷的了。”
“不可,彻儿的身世如何能公之于众?萱儿已不在人世,我断不可让她名节不保。”
君卿欢答得极快,半月弯却是笑得痛心,一个死去的萱妃不能名节不保,她一个活着的人却能被牺牲,果然同人不同命。
“那你就摄政吧,反正彻儿那么小,王爷虽无皇位,却有皇帝之实,不是一样君临天下?”这些想法,她多年前便已萌生,只是一直顾及君卿欢坚决的态度,现如今,她已心如死灰,又如何会依他想法,再做蠢事牺牲自己?
君卿欢不语,面有难色,半月弯所说的固然不错,可他却依然不甘,他努力了那么久,如果还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他又何必苦苦折腾?
他的沉默,半月弯又怎会不懂,这个男人的野心与占有欲到底有多强,她总算是看得清清楚楚。她似笑非笑,却是紧盯他的眼,道出一句:“若是王爷还不甘心,那就杀了那个碍事之人吧,反正,后宫三千,王爷不愁无后。”
闻言,君卿欢虎躯剧震,惊的是他竟真的有想过这一点,为了这个皇位,他已付出太多,让他放弃一切已是不能。可假若为了一己之欲,要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且还是萱妃与他的孩子,他怎么做得出?
见他惊出一身冷汗,半月弯冷冷一笑,扭身便走,他的世界里她从未停留,那么,她又为何要驻足不前?答应过的事她一定会办到,仇也一定要报,但在大仇得报之前,她要回大漠,她要回白竹,她要在那片土地上对天神起誓,她要告诉所有人,她,半月弯,终于回来了。
远远地,马蹄声近,她蓦然回眸,飞扬的尘土间,那泼墨一般的身影越来越近,像是晴空里盖顶的乌云,带着绝对强势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半月弯张大了嘴,竟有半刻的失声,这是去西川的必经之地,他为何会如此快速地找到自己?是他洞悉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他早已深不可测到无法估量的境地?无论是哪一种理由,半月弯都只在心底听到了一个声音:跑,跑。她有噬魂咒,她有他无法抵抗的能力,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逃跑,只因在她看到他燃火的烈眸之时,她已知不论上天入地,他也绝不会再放过自己。
她突然感到害怕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沉沉地压在心头,让她呼吸不畅,她大口地喘着气,却在几欲昏倒之时,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掼入怀中。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让他停下来,停下来。”君卿欢疯狂地大叫着,试图唤回半月弯游离的神智,可此时却已是太迟太迟。
君卿夜纵马飞驰,立手成刀,往君卿欢胸口直劈而来,神速如电,一只手刚至中途,另一手更加迅捷地抢上,后发先至,竟是变换着又袭向君卿欢面门。招术之诡异,实属罕见,不由得令人心颤不已。
半月弯早已见识过他这双杀人不染血的手有多可怕,千钧万发之际,竟是醒悟过来,绕至君卿欢身侧,借力一旋转,用足尖生生踢上他的如刀快手。
半月弯力小,却以柔克刚,君卿夜刚猛的手刀,遇上她软绵绵的天足,竟犹似打入了汪洋大海,劲道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子反被带得斜移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