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之后晴空方显半阙明朗,借以叶端尚存下的残露珠雨洛明辰正身复又狠狠吸下一口凉气,再不顾身后之人方又沉声,“我要见血的!”
“见血?”音落于周遭皆是极静,安陵历弦垂了睫眸冷冷勾出一丝笑来,唇绛启离轻阖,却也掺了一丝无奈之色,“选秀一事,是骨子里极黑的龌|龊事,明里倒是干净的很,只背地里双手早已被那鲜血染得不成样子。谁不知这皇宫肮脏,偏选秀又是把所有全打翻了方才看的清身为清白身的女儿们被如何祸害糟|蹋。见血,你究是还想要怎般见血?”
“看得清的血我都可以要,唯这选秀一事我做不来。”身子骤然一紧,洛明辰继而沉声,音寒气冷,犹如千年雪冻于瞬间迸裂,“皇上这主意,你可是能改?!”
指端处紧了半分有余,安陵历弦听的怔愣,忙蹙眉相问,“选秀是大事,改不得!自上一次微服出巡父皇遇险之后他的思想我再拿捏不准,实不知他要做何。征寻秀女一事如若你不愿,我替你便可。我这处的女人,多的害眼。”
“你的女人?”眉梢撇出湖面至远方黛墨色树影,洛明辰笑的浅易,却夹了众数酸苦,竟无一分欣悦,“这世上,唯女人最不值钱。然我却极是珍惜,太子殊不知,这世上,也唯有女人最有价值,有可怜,无可悯,生可爱,死亦可恨!”
“你愿做哪一个?”
微以言笑,安陵历弦轻起手抚了她一瀑青丝,旋指绕过锁成圈状,目下一片锦华。
“你真想知道?”后退三步,青丝逃出他的指尖,洛明辰收回眸色,却也冷笑,“凡大事者必死则生,幸生则死,我亦不过如此。惟愿生则封侯,死则庙食,足矣。”
“可是生可倾国,死可倾城?”
指尖悬于半空,安陵历弦宠略一僵,却终又轻轻笑起,言语间皆透着俾倪天下之态,隐着自信笃定的桀骜。
“太子,臣要退了。”
复退出一步,洛明辰实受不住他言语间的戏谑与挑逗,方是沉声。彼此相隔恰有三尺之距,却隐着走不进的世界,他于门外隔窗相望,然她,却将心口紧紧闭死——别人再进不来,自己也再出不去。
“我帮不了你就把我踢地这么快?”负手于身后,安陵历弦借以三分阳色浅浅勾勒出唇角,愈发炫目,“若你想通了要献秀女,再来找我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