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次秀女,公祖卿王献的何人?”东方有鱼肚白微露,借以晨曦易津离终是清浅出声,唇际淡淡勾勒出笑,转了话音也算得为洛明辰移来台阶寻步可下。
“想来老夫不过献了一女,便是让易津王上了心。”目露喜色,隐着化不开地桀骜气,公祖檠天淡转眸示于易津离,喜形于色笑道,“此女乃吾堂弟之女,因堂弟早故复收于吾府所养,年已十五又三月余,生的倒也算俏丽,吾既为叔伯,心当也盼她|日后有所显达,便是趁着选秀一事献进宫中,徒可为皇上分忧罢。”
“此女既为公祖卿王亲戚,想来必能显于皇宫深苑,入帝心,达帝意吧。”清谨朗笑,易津离稍作下礼言,举手投足间莫不似有春风入怀之感,犹如远山飘渺悠长。
“哈哈……易津王过奖。”单手捋上碎须,公祖卿王更是润润笑意,大有成竹在胸之气魄,然口中却又是另一番推诿难让之词,“此女姓楚,名作纤纤。若论相貌,老夫不敢说有倾国倾城,却当也算属个中极品。琴棋书画颇为精通,宫商徵羽亦有所学,然唯有美中不足者,却是秉性,随极了我那堂弟,激凛傲烈,稍有蛮横跋扈之色。复鉴于在我府中,下人又都宠着她,便是脾气有些偏执。”
“嗯。官宦之家养于深闺,大抵是有些任性,公祖卿王倒也不用担心,小女儿家自当有点脾气方才受宠。”浅浅扬笑,易津离展袖负手,虬龙金丝夔纹双边漾着泽润润的光,于黎明前犹显温暖。
“上——朝。”
音似清风灌耳,彼此皆为一个精神,洛明辰淡淡扬目,侧身便是易津离清润身影,随至周身皆有浅浅伽南纷香,吸入口中恨不能咬碎方才咽下,实为好闻。
宣政殿。宫娥于御座之后执四围扇,立东西两侧,后亦有五伞盖相掩,取“卓影辟邪”之意,相衬于金台之上景仁尚还英朗的眉目,愈发冷肃。
文武百官行过一拜三叩头礼,方才列于两侧恭候圣意,此时殿内极静,洛明辰竟恍惚可听得到自己膛中心跳之声,念及不觉可笑,这个以往的兄长能坐至如今此位,他即是恨龄之老,却不会恨位之高吧。
“下旨吧。”浅浅启音,是景仁帝目锁朝堂后的轻喜,选秀得一美人入怀,想来倒也无憾。眸光寻至洛明辰宫服之上,唇际便又俨然多了一丝冷笑。时言她并不知他想要何,现如今总该是知道了吧。他本不过弱冠年龄,房|事便必不可少,银子高位皆是浮云,惟自身情事才占最重。书呆子如她,又怎会了解他之所想,便只能任由其继续木讷下去,让她吃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