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挂疏桐。
公祖府,朱漆大门轻启了微角,待闪过一人影随又紧紧闭死,吱呀声转瞬即逝,再看时唯还是一扇厚重的门苍古于那处,无光。
内室中,绨素屏风后暖灯熏染,扑朔迷离。
“公公深夜到访不知因了何事?”借以暖光言下,公祖檠天刚从内寝出来,襟钮尚来不及扣上。
“第五言浊去了沧州,下了大工夫搜了我们好多证据,即日就要回京了如何是好。”眼见得公祖檠天一副沉稳模样,蔡邑早已坐不住,一忙立起身子来蹙眉视他,声音亦是细的似提到嗓子眼儿,“都是石料证据,一笔一笔记下的,若是交给皇上我们必死无疑啊!”
“哼,黄头小儿,乳臭未干便要和老夫过不去,是找死么!”眼神示意蔡邑稳落坐下,公祖檠天忽地冷笑,“公公,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眉目渐疏,蔡邑一忙应上,然音还未落便是一个惊心,“公祖卿王想如何做?!”
“洛明辰想置我于死地,没那么简单罢。”余光睨上,公祖檠天浅推了茶盏于他,方又启声,“借第五言浊的手岂不是更好。”
“可是证据已经在第五言浊手上了,我们想得到实在不容易。”兰花指仍是一翘,蔡邑惊至此处竟也有了满身的冷汗。
“第五言浊走到哪了?”眉梢微挑,公祖檠天终有所动,忙探身问下。
“临州,离长安不过两日之距。”
“看来我们要提前动手了。”冷勾了唇角,公祖檠天方是展目于他,眸光深冽,“你且去把账本拿来,老夫今晚就要!”
“公祖卿王的意思是……”蔡邑尚还是一头雾水,小指翘至杯沿儿处,一忙问道,“真账本我倒是一并带来了,做假的账本还在宫里放着。”
“要假的。”眉心隐了阴霾色,公祖檠天复又向蔡邑靠了靠身子,轻声言下,“洛明辰既然如此想害我们,不如让她得愿就是了。”
“可这假账目怎般才能落到那丫头手里啊?”愈发听不懂他话里的话,蔡邑急的嗓子皆要冒了烟,尖声道,“公祖卿王就不要兜圈子了,眼见得第五卿王就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