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没说完。在成长过程中,第二圈受伤脆弱层和内圈的生命核心层,都会被第三圈保护层所掩盖。我们自然地构建出这一层,来保护易受伤的脆弱情感。这个第三层是我们用来将苦痛的能量阻隔在外以免受伤的屏障,它也是我们用来掌控混乱生活的方法。保护层设法让自己不要感受到更多的痛苦和害怕。我们会用尽各种方法来保护自己,例如,压缩自己的生命能量和经验,让自己处于安全的状态;用上瘾的药物或行为,让自己分心;在生活中努力奋斗、取悦别人、退缩不前、理智化、诱惑别人、保持忙碌……不可胜数。有些人会让自己的认同和行为符合别人的期望,并理性地将自己的任务做好(顺从)。有些人则是叛逆,但却是带着深深的疏离感、愤怒感和切断感受(叛逆)。有些人会因为无法达成被期望的要求,或不能忍受这样的压力,于是垮掉放弃或抽离逃开(退缩不前)。我留意到自己虽然经常是个顺从者,然而很多时候也是个叛逆者和局外人。
保护脆弱情感的主要方法之一,是让自己顺应一种角色和一种自我形象。我们躲藏在各种角色之后,变得有权势,变成牺牲者,变得性感,成为一个善于照顾的人,变成最好的或最糟的,变成开心果,成为有灵性的、有魅力的或是运动发达的人。我们也躲在可以强化自我的任何事物背后。我曾经选择作为一个哈佛毕业生、嬉皮、叛逆者、医生、好人、修行者、精神科医师、治疗师和网球选手。很难想象自己在和他人互动时,可以不戴上一直赖以维生以呈现自我形象的面具。没有了面具,我们整个人将变得脆弱不堪;失去了保护层,恐惧和羞愧感也将跟着浮现。
我最近参加一个研讨会,是一个三年训练计划的一部分。通常我都是团体的带领人,我会很安适地躲在这个角色后面,让自己可以逃避自己的脆弱,但这一次却行不通。我在这个团体中是新人,因为我刚从另一个我要展开训练的地方赶过来,所以觉得自己是个外来的闯入者。第二天,我感受到自己不安定的感觉升高,而且越来越退缩到自己的内在,我对自己是如此的恐慌、不安定,甚至不敢找人一起共进午餐;到了第三天,我开始碰触到惊吓和无助的深刻感受。我知道自己就是因为内在的这些感受来参加这个团体,但这样的认知仍不能让我觉得舒服些;到了第四天,带领人询问全场还有没有人想分享些什么,我想隐藏自己,但马上就知道他打算和我们每个人有所接触。当他来到我面前时,我紧张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但他帮助我呈现自己的恐惧、承认自己的惊吓状态,我开始觉得安全,并让自己可以融入这个团体。
保护层并不是一个负面的空间,是我们对它的无意识造成了它的负面性。当我们还是小孩时,必须找一个保护自己的方式,因此大部分的人都建造了自己独特的防御风格,如果没有这层保护,我们无法安然无恙。不幸的是,我们变得太认同且依附于自己的保护层,而无意识地活在防御行为中。正由于它是这么地惯性且无意识,因此我们无法自主地选择运用或是不运用它。我们很小就构建了这些保护层,早已养成习惯而不自知。结果,我们只能毫无选择地把能量拒绝在外,将自己逼到孤立无援的境地;借由收敛约束生活,让自己不用感受到害怕,结果生命的能量和喜乐,也跟着受累。保护层将生命能量深锁于内,切断感受,也切断了自由流动、生机盎然的创造能量。于是,我们建造了一个严格的信念系统,以保护我们的保护层。